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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一张木床。

一张紫檀木床。

四角的床柱雕刻成龙戏珠的样式,延伸至上,又是群龙嬉戏于祥云。花样繁复的刺绣床帐是暗黄色的,其中用金线勾勒出轮廓分明的骏马。床帐略微有些透明,而骏马的四蹄便正好踏在木床雕刻出的祥云上。紫檀木色在暗黄色的床帐中显得厚重而奢华,更衬的一群骏马踏云而来的大气凛然。

就连他身上覆盖的整齐的棉被的被套,都是用金线绣的秋棠。

这是一张一眼就能让人联想到龙床的木床。

脑袋后面的物什冰凉僵硬,大概是瓷做的。迟御正好觉得一股凉气从头顶一路蔓延至脚底。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如泉涌的记忆一下子淹没了他。

好像不久以前在床上填写调查问卷的事情像是一个梦,朦胧而寡淡,而属于这里,浪漫点说是“这一世”的记忆深沉而尖锐,扎的他心口生疼。

——哦,对,疼是真疼,被扎了个对穿,可不是疼吗。

迟御还能想起那把剑刺进胸口的冰凉,和握剑的人那双带着怨怼的眸子。

这情绪太强烈,他只能喘着气,良久,才勉强能让两份不同的记忆分散开,这才冷静了些。

这是一个和迟御所知的历史都不同的时代。

靠北的齐国王朝已绵延百余年数十代,显出衰败的迹象。靠南的越国王朝虽掌权不久,然南国多靡靡,已有了醉生梦死的迹象。两国王朝周围还有些小国,依附而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