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一眼望去,对面的人是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了,只是不柔顺,皮肤白皙也说不上,肌理分明的小麦色便是了,脸庞棱角分明,透露出冷厉的气质,眼睛半睁半闭的时候是狭长的形状,怎么看都透出些阴郁和犀利,鼻子是高挺了,嘴唇却是薄的,仿佛勾起笑都让人胆战心惊。
这是他的新婚“妻子”,他的皇上,他的……“夫君”。
他笑着笑着就想要流泪,却忍住了。
烛火下秦肃因酒意而柔和了些的眼神格外招人。
迟御受了蛊惑一般凑上前去,慢慢的。
身子却被整个揽住,天旋地转,两人倒在挂着红绸的龙床上。
龙床太大了,空空荡荡的,若不是两人一同躺着,只叫人觉得空旷。
秦肃把他死死扣在怀里,埋首在他颈边低低地笑:“我年幼时最想的就是让父皇看到母后的好,风风光光接母后在这殿里。母后死后,我却只想让父皇付出代价。他多厉害啊,一个命令我就要没命,我怎么甘心?你知道吗,我带兵入宫时,那老家伙竟还睁着眼睛对我说‘竖子尔敢’,说‘逆子’,我可不承认是他的儿子!我要叫他断子绝孙!”
他冷笑了两声,直教人毛骨悚然:“这里,还有整个越国,本来是他的,现下都是我的啦。我要叫他在天上看着,看着我拥有这样大的一片疆土,做成他做不成的伟业,然后把这些都交给别人去!让他对着列祖列宗忏悔!还要叫那个贱人九族灭尽,在地下跪在我娘亲脚下请罪!”
迟御脑子半迷糊半清醒,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不是他能够听的东西,却被勾起的心事,也道:“那我又能怨谁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阿爹死的不冤。”
秦肃抬起手勾着迟御的下颔,恶狠狠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管心里怨不怨都得为我做事。我可没学过怎么做皇帝,你打仗打的不错,内政也能处理的好,文江城快变成你的国中国了,那些烦人的臣子总是让我‘早除祸患’。我可没那么傻。你先下是我的人,为我治国理天下罢!”
迟御傻傻看着他:“你这么信任我?”
秦肃凑近他:“这不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