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自己也会成为一个魔头?高智商罪犯之类的?
但他一直记得,那一天,那个白种老头,用一种漠视的眼神扫过孤儿院的所有孩子,黑西装,手杖,有着褶子的手随便一挥:“就他吧。”
“诶?”
“就那个黄皮肤的小孩了。”
没有人敢反驳。
即使迟御能读出孤儿院负责的大妈眼中的不可置信和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白种小孩全身上下的恐惧。
他看了一眼白种老头,那人举手投足流露出的杀伐之气。
比偶尔来孤儿院领走孤儿院里半长大的貌美女孩的白种壮汉,还要令人害怕的气息。
“您是叫我?”他居然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
“跟着走。”那白种老人说着。
然后就是从未见过的黑色长型礼车,加长林肯,当然。
老人的冷漠,在相处的一年一年中逐渐改变。
迟御受够了被人歧视,没有资源的日子。他骨子里有一种狠和韧性,叫他很快在别人的不解和蔑视下杀出一条血路。
或许是年幼时被种族歧视的念头灌输了太多,在知道那个老人是黑手党老大而自己是被收养做继承人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第一次开枪……也没什么感觉。
什么也没有,不管是恶心,害怕,还是兴奋。
迟御只记得,在这栋豪华而略微阴郁的大房子里的前二十年,他在老人的教导下,像一块海绵一样吸取着各种知识,逐渐成长。老人的手下们也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慢慢变得恭谨。迟御能分辨出一开始他们的“不得不”,和后来的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