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学医的收获只有在某些方面的洁癖,专业知识是基本忘了个精光了——他也不吃这碗饭。
他的那些发小(当然也和道上沾亲带故了)还对他开玩笑,说他这般冷酷,怎像个学医的呢?该不是学的法医吧?
秦肃也能摸出一把手术刀冷笑着道,那你过来让我实践一下法医技术。
秦肃的舅舅是个不婚主义者。
他并不喜欢自己那个一时激情就结婚,离了婚就把孩子丢在一边的姐姐,倒还挺喜欢秦肃这个外甥的。他既然是不婚主义者,法定继承人的第一顺位就是秦肃。
华人帮向来规矩森严,秦肃自六岁被带回意大利起就被视作继承人指导,会养成这样一副性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意大利的冬天下了小雪。
迟御晨起时望见雪白如盐粒的雪,兴致骤起:“难得有时间,去一趟威尼斯吧?”
秦肃拿来一件大衣往迟御身上披:“怎么突然想去威尼斯了?”
只是想起,在某个世界,在这个国家,我们在某个小城的电影院里点了双份的爆米花看了一场无声的黑白电影;去了滑雪场玩了几次花滑;看过米兰的秀场也逛过米兰的品牌店;体验过阳光从罗马的古建筑的骨架间垂直而下,斗兽场的墙壁上残留的些许时间的痕迹还在眼前;甚至加达湖畔的游乐园也隐藏着他们的剪影。圣彼得大教堂,佛罗伦萨,托斯卡纳,那不勒斯,比萨,西西里,撒丁岛……
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国度似乎存留了他们的所有气息,然而记忆中却始终找寻不到他们在威尼斯的身影。
迟御对叹息桥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