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如蒙大赦,眼圈立刻激动得红了,接过托盘九十度鞠躬后,一溜烟便不见踪影,脚上功夫着实不错。
推开门踏入内室,我才知道刚那孩子为甚么那样容易受惊。
屋中没开窗,颇暗。岩朔大人靠床板端正坐着,神色凶狠,仿佛有两簇暗火簌簌在他眼底燃烧。就像一只困兽,盘踞在绝境里,却没有放弃给妄图捕捉他的人致命一击。
怎会是这样呢?
我有些讶然,本来以为以岩朔大人的克己,会知道在被俘时示弱以图反击,而不是像这样毫无理智的、全不自制的告诉所有人,他已经被逼到没有退路。
走上前去,袖手唤一声,“岩朔大人……”
那男人骤然抬起头来,脸色惨白唇上全无血色,如同西方传说中的血族。可是见来者是我,却轻轻扬起嘴角,“哦,慕秦肖。”
我瞧着他嘴唇上因为干燥裂开了一道血口,便到桌边倒了杯茶递与他。传说中超级不合作的囚犯岩朔大人,倒是极为干脆的接过来润了喉。
他一动手腕,便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原来足訾为了充分完全的复制我在岩朔府上受到的款待,也在这位大人手上栓了条链子。
岩朔喝了口茶,淡淡地道,“不愧是渡过一次劫的褪过一次蛇皮的蛟龙,果然经验丰富。我本以为你死定了,没想到竟然还是活了下来……慕秦肖……”
说着这个男人仰起头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说,那三九天雷再多加身两次,你是不是闭着眼睛也能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