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场的工作人员谁都没有把这些疑问说出来,就安静地加快速度拍照存档,接着就开始将棺材里的遗物一件件取了出来,但都没有去碰那个白玉簪子。
等他们仔细检查了一番棺椁,确定并没有留下任何毛发、皮肤等残存痕迹,而从木棺底部铺的一层绸布也能看出上面没有人形重物压过的痕迹,换言之里面应该没有躺过一具尸体。
这会有人取下了防护口罩就对在场人摇了摇头,“没有尸臭味,只有木头的潮湿味,这应该只是一具空棺。可能就像阿斌猜的那样,因为棺木保存妥当,所以簪子上的耵聍还呈现出湿的特性。”
“早年就挖掘出身体不腐烂的古尸,有科学解释为何不烂,这种耳垢可能也是一样的原理。”
董苒苒说着瞪向白皓让他不要自己吓自己,如果连这种场面也会被吓到的话,那看到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就会更加疑神疑鬼。董苒苒想到这里又瞥了一眼行壹,所谓顾问总是要说点什么才对得起酬劳,但她还是不要乱说话为妙。
行壹没在意董苒苒的眼神,倒是易咸看向了董苒苒,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反而让董苒苒不敢再表示什么。
“听说考古所里有各种检测设备。熊老,恕我多此一问,你们会检测这份耵聍吗?”
行壹已经将无人敢去触碰的簪子拿了起来,她对考古研究也有些好奇。“有没有可能测定它是什么年代留下的?”
熊老见行壹拿着簪子却并没有呵斥什么,行壹能在众人都没有注意之际发现发簪有异,这等观察力也足以说明她有些本事了。
“按照程序来说,小组会安排人检验。对发掘出的尸体采集一些标本进行科学检测是现代考古学的一个环节,从中还能看出先人的身体情况而大致推断出那个年代的生活情况。”
行壹看着那层耳垢将簪子放到了一旁的托盘里,她微微点头并没有再多话。
整个棺材都不见阴气,唯独这支白玉簪外蒙着一层黑雾,它并不浓郁却让人觉得奇怪。为什么偏偏是耳挖簪子染上了阴气?为什么偏偏要挖耳朵才好?难道说那位不知名的存在耳朵痒了,不挖一挖不舒服?
当然,行壹不会将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说出来。
她对似乎想问什么的易咸笑着摇摇头,就默默看着在有些古怪的气氛里工作人员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分类工作。
大概过了一小时左右,工作人员分门别类的陪葬品归档放到专门保存与研究的地方,而今日的跟拍任务也将告一段落。
在离开考古所的时候,行壹出于职业道德将一道折成三角状的符交给了白皓,还稍微告诫了一两句,“你最近还是戴着比较好。记住一点,有些话在不该说的时候不要说,或者不要说得那么直白。我想这也是一种行规,你看考古所的人都很懂得禁口。”
白皓有些发愣地接下了三角符放到了胸前的口袋里。他知道行壹指的是刚才他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这会有些担忧后怕地问,“行老师,难道刚才我的话犯了什么大忌讳吗?”
“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出现场的时候保持沉默是个好习惯。”
行壹没有接触过太多的新闻工作者,但她曾接触过常常与尸体打交道的仵作。仵作大多沉默不语,所谓祸从口出,有的话不说出来就不会被不该听到的存在听到,她想直击第一现场的媒体工作者也该守着一些陈规比较好。
董苒苒却不觉得行壹一个外行人懂什么媒体行业的行规。“从来没有谁说过在一线的记者要保持沉默,沉默还怎么采访?我们就是要多问多看才对。”
行壹对着董苒苒笑了,她不喜欢强人所难,这两位新人要一直在《翻开这一页》的栏目里呆下去,那么他们是该经历一些什么才好。
“百种米养百种人,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不怕也是一种了不起的勇气。希望你们能一直有勇气,某种程度上来说人气强则阴鬼弱。”
旁观了这一出的张超宇一直都没有说话,等到行壹与易咸坐上另一辆车离开了,他才对白皓嘱咐了一句,“宁可信其有,小心无大错。毕竟现在我们不是做娱记,跑社会新闻是有些‘潜规则’的。”
董苒苒尤是不信地问了,“还能有什么古怪的规则?”
“总之,我们对于亡者还是要有敬畏之心,必须注意言辞妥当。董董,听你张哥一句劝,你说记者不保持沉默这话是对的,但是你采访的对象是活人,你难道要让死人开口回答问题?”
张超宇看了一眼头顶的大太阳又是看向了白皓,他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有的话还是不说了免得真让白皓吓到。白皓问谁用过簪子,难道是想让正主亲自来回答吗!
不过,在场的工作人员谁都没有把这些疑问说出来,就安静地加快速度拍照存档,接着就开始将棺材里的遗物一件件取了出来,但都没有去碰那个白玉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