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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我们根据棚户区的群众提供的线索,赶往一处在死角里的老房子,那栋房子的门窗都破烂了,但是深色不透光的窗帘布拉得严严实实。叫门无人应答后,我们五个人冲了进去……”

蒋红兵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在那栋只点着幽幽烛光的房子里摆放大大小小浸泡着各种器官的玻璃瓶。那个男人缩在椅子上手里攥紧了一本书,他看到警察闯进去,又是惊恐又是凶恶地叫了起来。

‘我要诅咒任何破坏我长生不老计划的人,你们的人生将遭遇难以摆脱的阴影,直到死亡才能解脱。’

“那个男人说了这句话,不给我们任何询问的时间,他就在我们面前被一团火烧尽了。火烧的速度非常快,我们根本就无法扑灭火势。”

蒋红兵至今仍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张乔生是自燃而死,而不是自己浇了一桶汽油,我还记得他死前的诡异笑容与赤红的眼睛。”

行壹听到这里也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了,“那么事后,你们确定这个张乔生就是吸血男吗?”

“我也说不清。也许算得上好消息的是,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都是动物器官,并没有人类器官。我们见到张乔生时他已经有些疯癫了,不经蓬头垢面,穿着也很破旧。一查才知道张乔生是海归的博士生,他在一年前刚刚学成归国,那个年代的海归博士是炙手可热,不论是什么学科都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蒋红兵不知道张乔生经历了什么才把自己搞成不人不鬼的样子。

“我们走访了他回国后去工作过半年的单位,同事都说张乔生为人开朗、专业水平高,本该是前途无量的人却忽然辞职。虹口棚户区的房子是张乔生父辈留下的,他的母亲早逝,父亲在他海外求学的过程中去世了。张乔生没有亲人也没有亲密关系的朋友,无从得知是什么让他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易咸以眼神示意行壹,她觉得这会与袁安的阴魂有关吗?

张乔生性格大变到这种地步着实有些奇怪。

行壹不能排除阴魂附体的可能性,崔梦纯的灵异体质也旁证了张乔生身上总该有些什么不对劲。“蒋队,您说前去抓捕的其余四位都不在了,他们都是因公殉职吗?”

蒋红兵点了点头,“你也可以说是巧合,但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蒋队,吸血案发生在浦东,那么有线索表明张乔生曾在那一带出没吗?他之前工作的单位是在哪里?”

易咸由袁安的封印地又想到了张乔生的老家,“还有在张乔生的老家有没有其他的发现?这一带曾是日租界,他家的老房子见过血吗?或说张家祖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我们彻查了那栋老房子什么都没有发现。但你问到点子上了,张乔生的父辈就是普通工人,可是他的叔公那一脉在民国是做倒斗发家的富商。张乔生一家为此在几十年前也差点因为这层关系被牵连,好在张叔公过世得早也就没有被人翻旧账。”

蒋红兵显然做过了仔细的调查,“经过那十多年,张家没能留下任何古董宝贝,但我觉得有一件东西很可疑,张乔生死前手里拿着一本旧书。当时屋内的光线比较暗,我看得不够清楚只得记住了一半大致的图像。”

那本书当场与张乔生一起被烧了。蒋红兵只能依据记忆画下了一半的图像,可惜这些年来没有人能说出它是什么。“我把它带来了,你们一起看看。”

蒋红兵取出了一张有些老旧的纸。

行壹一看就认出了这种极为少见的符文——活人是极少见到,因为它只出现在墓穴里,作用既是分隔阴阳。

“我听说民国时期盗墓盛行,张乔生的叔公是不是挖过浦东一带的墓地?”

第60章

蒋红兵并没能查到张乔生的叔公到底挖了谁的墓,因为张禄在建国后没多久就过世了。“那个年代因为战乱,很多事情都查不清楚。虽说张禄以倒斗发家了,但他无儿无女,人当壮年就死了。张禄留下的很可能是金条,这是警方深入挖掘了张乔生一家的经济状态得出的推测。”

八十年代末去欧洲留学需要一大笔钱,如此开销除非是由国家公费培养,否则工薪阶层完全负担不起。

张乔生走的是自费留学,他出国前兑换了三块三块民国年间铸成的金条。这东西肯定是藏得好才在特殊年代里没被搜走,而八十年代末国家政策也开放了,各式的倒爷齐出,再弄搞了金条变现也就没人追究什么。

由于这是蒋红兵的丈母娘家所在地,又是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人情往来热络的时代,他与这一片的同僚很熟悉立即请求了支援,这片辖区的小队长王强带着三个熟悉地形的片警就来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