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见到江继岩之后,容灼对于景渡的看法也改变了不少。
从前他只一厢情愿地将于景渡当成一个沦落风尘的普通小倌儿,想替他赎身,甚至想为他筹谋将来。
可在见到江继岩之后,容灼才意识到,“青石”或许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他不知道对方认识多少像江继岩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想到于景渡身上那些伤,容灼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好休息,我去隔壁睡。”于景渡说罢便准备起身。
容灼转身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问道:“为什么要去隔壁,不是说好了一起的吗?”
“你身上有伤……”于景渡提醒道:“而且你连寝衣都没穿,我这么跟你一起睡,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容灼这才想起来自己因为受伤的缘故,身上只穿了一条亵裤。
“我可以把寝衣穿上。”容灼道。
于景渡目光落在他面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在害怕?”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死人……”容灼可怜巴巴地道:“他还是当着我的面死的,我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吧?”
更何况他今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心中自然会觉得不安。
先前他只顾着担心自己和于景渡会卷入麻烦里,才没顾上这些,如今夜深人静了,留他一个人睡,他就有些犯怵了。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于景渡自然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往里挪一点。”于景渡说罢掀开被子一角,勉勉强强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江府的床比寻欢楼里的要宽敞很多,他贴着床边时,和容灼还隔着好远的距离,被子自然有些不够。
容灼见状匀了些被子给他,然后不动声色地在被子里攥住了他的袖角。
于景渡知道小纨绔这是真的在害怕,不拽着点活物恐怕是不敢睡觉,于是便往里挪了挪,将自己的手背贴到了容灼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