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臣们纷纷揣摩君心之时,于景渡正在御书房帮皇帝磨墨呢。

“也难怪你这身子能耗成这样,自己就一点都不知道爱惜。”皇帝略带责备地道:“如今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司天监的人说,过几日说不定还会有寒潮。你这身子长途奔波,能受得了?”

于景渡沉默地磨着墨,也不辩解。

“儿臣只是眼看没人想去。”半晌后于景渡才道。

“没人想去说明不是好差事,你就更不该往上凑了。”皇帝道:“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冠礼都行了,开春治好了身子,也该考虑成家了,竟还这么冲动。”

于景渡手上动作一动,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不过皇帝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并未继续就他成家这件事情多说什么。

“你在清音寺这些日子如何?”皇帝问他。

“儿臣每日参禅打坐祈福,并无别的事情可做。”于景渡道。

皇帝提笔沾了点墨,状似随口问道:“我儿都替谁祈福?”

“母妃。”于景渡道:“还有我朝百姓,和父皇。”

皇帝闻言眼底顿时染上了笑意,却还是佯装不悦道:“就不曾为你的兄弟们顺便祈个福?”

“儿臣在这世上没别的在意之人,若是硬着头皮帮他们祈福,心却不诚,只怕反倒亵渎了佛祖。”于景渡道。

他这话说得太过直白,一旁的内侍来福都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但皇帝却似乎并没有不高兴,反倒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于景渡是他所有儿子里最不会奉承的一个,喜怒都写在脸上,野心也毫不隐藏。这令皇帝非但不觉得他不敬,反倒会因为他的坦然,而生出不少好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