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景渡却点到即止,很快将话锋一转,“儿臣这些年眼看着戍北军的将士们守着边关,数年来从未失过我朝寸土。有时候儿臣会忍不住想,这里头也有儿臣的一份心血。”

于景渡如今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说话时若是情绪太激动,呼吸便会有些滞涩。

皇帝见他如此,想起他这场病,心里便越发不是滋味。

在其他儿子都在京中锦衣玉食的时候,他将这个儿子扔到了边关,且一扔就是数载。要说不后悔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最成器的一个。

尤其是于景渡病重时,他无数次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儿臣在边关这些年,早已与戍北军分不开了。他们拿儿臣与戍北军的关系做文章,想害的并非只有儿臣,还有戍北军的名声。数万将士浴血奋战数载得来的名声,他们就能这么作践吗?”于景渡说到激动处,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殿下。”一旁的黎锋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道:“殿下您莫要动气,太医说了您这些日子若是不好生将养,又要落下病根了。”

于景渡扶着黎锋的手臂起身,突然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本就一脸担心,见他跪下当即一愣,又是心疼又是惊讶。

“父皇,此事儿臣等不得,求父皇允准儿臣去见容家父子。”于景渡说罢就要朝他磕头。

皇帝一把扶住他道:“你这是做什么?朕不叫你去是怕你受累,你若想去,朕允了便是,不行让他们父子再进宫一趟也行。”

“多谢父皇。”于景渡这才起身,“儿臣还是亲自去一趟大理寺吧,大理寺那地方问话总归是比宫里方便一些。”

皇帝闻言倒也没多想,毕竟有些话容家父子当着他的面肯定是不敢多说的,但若是于景渡会问,应该能多问出点东西。

“让来福陪着你吧。”皇帝道。

于景渡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朕不是不信你,而是担心将来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说三道四。”皇帝道:“让来福跟着你,他们将来想编排你也寻不到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