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的水平的确可堪二甲,就是一甲也不是没有机会。但大家默契一致,觉得他不堪一甲,因为文章的内容实在太过胆大。
这是在颠覆本朝建立以来形成的君臣关系。君王想要再进一步甚至两步,但臣子未必肯退让放弃手中的权利。
能从他们商定的一百六十五,一跃上升到第九位,就可知章言入了天子的眼。
如果章言没有上进心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文章。
但如果有上进心,就不会想像父亲一样,地方为官不再踏足京城。
吴越山觉得章言这个人很矛盾。
这些年和父亲的通信中,常见父亲对章言有恨铁不成钢之语。父亲因为蓝哥儿卓越的炒茶能力和赤子之心赏识蓝哥儿,和母亲一起收下了这个小徒弟。也曾因为欣赏章言却没有收徒,给他写过一篇厚厚的分析。
吴越山见章言觉得此人过于自大自我。
天地君亲师,人人在自己的框架中行事,他却没有这个顾忌和边界。会因为遭遇不平奋起反抗,敢在殿试大放厥词,却不屑于趁势而为抓住机会迎头而上。
父亲致仕多年,不喜心思复杂之人,觉得和章言脾气不和,未曾提出收徒,倒也正常。
不过,有一点章言想错了。有时候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朝堂上的这些大臣,治国理政的水平或许参差不齐。但却都非常擅长防患未然,将危险扑灭在萌芽中。
何况章言还得罪了丞相,即使丞相现在境遇不好,给他使个绊子不过是件小事。
若不是入了上头的眼,有上头的示意,章言这三五年里很难有机会进入官场。他也不敢公然违背上司的意愿,给他活动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