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撺掇你牺牲自己来杀夫,又是谁指使你嫁祸我?这个人将你推入火坑,诱导你杀人,自己此时却隐身不出,他一点都不在意你,难道你不想让他付出代价吗?”

吴蕴华心绪凌乱,惶然抬首,面前的男子眉似远山,眼如桃花,神色间自有从容帷幄之态,这个世间的光彩仿佛都格外偏爱于他,薄纱似的暖阳在他身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光华,令人心生恍惚仰望之感。

他看起来那么遥远,在这世间,明明跟自己只是毫无瓜葛的陌路人。

可丈夫殴打她,家人厌弃她,世人冷眼观她,她仿佛是这世上孤独的异类,唯独应翩翩望过来的眼神中,没有厌恶,没有怜悯,只有近乎温柔的了然。

吴蕴华刚才那一股不顾一切的勇气突然就泄了,她意识到,自己还是很想活下去。

她不禁喃喃地说:“我……我说的话,还有人信吗?”

应翩翩道:“我信。你今日虽然犯下杀夫之罪,但其情可悯,又是受到他人挑唆蒙蔽,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你若是检举有功,理应酌情减刑。你——还想活下去吗?”

“是,我……我想活,我想活!”

太子妃不禁怒道:“应玦,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这怎么成?我弟弟不能白死!”

应翩翩道:“所以就更不能漏失真凶了。”

太子妃一时语塞。

应翩翩向着皇上行礼道:“陛下,根据我朝律例,殴伤妻者,处板五十,受耐、髡之刑。周世子殴打妻子在先,吴氏加以反击,也是情有可原,况且她有孕在身,若是能够指认另一位凶手,是否可以酌情减免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