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哀家错了。”太后踉跄着朝她跪爬过来,满脸痛苦之色,但还是费力说着,“是……哀家错了……”
赵三思低头看着她,“错?太后错在了哪里?”
错在哪里?
太后闭上眼。
错在进了宫,错在爱了不该爱的人,错在生了不该生的嫉妒,错在……太过沉湎于自我。
想她也曾是天之骄女,豆蔻年华便是京中人人都夸的小才女,后嫁入东宫成了太子妃,未来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那时,她也满腔热血,要学前朝的那些贤后,助自己的夫君成就一番名载青史的功业。
可是,又是在哪里出了岔子?
是在父亲几次让她给夫君chuī耳旁风惹人生了厌,还是后宫里的女人越来越多,让她守的空房越来越漫长?
幸福很短,痛苦太长。她已经忘了,只记得自己单纯天真的心越来越恶毒,大抵是心坏了,所以见不得那些美好的东西,往后再瞧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都觉得厌恶,甚至都见不得宫人发笑,她yīn暗地觉得旁人含笑的唇角都是盛放的嘲讽,嘲讽她。
如今回过头来想想,身边这些人,其实并不曾亏待过她,是她自怨自艾,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甘愿当一只困shòu。
“错在……皇上对哀……我情至义尽,我却以怨报德。”
太后想明白了,终于愿意低下高昂的头颅,承认自己的失败和卑微。可赵三思也想明白了,她不愿意再一味地求世人敬仰她了。
她为了贵妃坐上的这龙位,这一生定是要为她偏心的。既然不管她如何努力,总会有人对此耿耿于怀。
那么,她何苦委屈自己,去宽容那些自己本就不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