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以前,她是厌极了天命,说这世间一切自有定数,那是屁话,蔺家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受这灭门之灾。
但现在她不得不向莫问说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莫问木着脸,直直的看着她,显得格外严肃。清酒脸色苍白,望着虚空浅浅一笑:“我的命本来就不好,若交代在这里,也不是你的过错。”
清酒偏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鱼儿。
这次终于是轮到她了。上天就是会玩弄人,以前她一次次憎恨活的是自己,目睹亲人离去,如今上天似听到了她的心声,要收了她,她已经舍不得离开人世。
很舍不得了。
鱼儿与她目光缠绵,她说不出什么‘莫问一定能救你的话’,她很少见莫问这样崩溃,每人都有伤心事,化作了疤,一碰便要流血。
她不想给莫问太大的压力,莫问承受的恐慌已然够多了。
莫问已运起银针,扎入清酒穴位,她道:“你又小瞧我,我一定能救你。”
再一针落下,清酒已昏昏沉沉,耳中听得声音模糊。
“到时候你可能会昏睡一段日子,待你醒来,厌离他们也该回来了,一切风波已平……去扬州……听……你在……埋了酒……”
声音越发飘缈,直到她意识沉入黑暗之中,什么也感觉不到。
莫问施了两针让清酒处于假死状态,解开了清酒腰带。清酒只着一身中衣,腰带一散,胸口露了出来。
鱼儿瞥见了她胸口上一道疤痕,像肉虫伏在上边,心口一滞,不论看几次,她都觉得心疼,能感觉到死别曾离她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