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手掌一翻,便欲割开手腕, 取血施救。
滕玄清浑身一震,猛地抓住雪樱衣袖。
“用弟子的,宫主!弟子也是修士!”滕玄清惶急道, “此地险恶, 宫主与文偃长老还要将师尊带回紫霄宫, 切不可冒险,让弟子来!用弟子的精血!”
她一边说,眼泪汩汩往下淌, 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但态度却无比坚决, 看着雪樱的眼神中满是祈求。
抽取修士精血意味着什么滕玄清不是不知,但她更怕雪樱若有意外,邝凌韵更难得救。
雪樱眼里显出挣扎之色,将曾对邝凌韵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这是何苦?”
滕玄清不知道自己何苦如此,但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跪在雪樱脚边,泪眼婆娑地拽住雪樱衣角:
“求您,宫主……用弟子的血,救师尊。”
她要邝凌韵好好活着。
哪怕以一命换一命,也不枉她此生来过。
雪樱犹豫,但邝凌韵的状态很差,时不等人,最终,她还是遂了滕玄清的意,让滕玄清靠近一些,以灵力化刃割开滕玄清的手腕,取血注入邝凌韵的经脉。
文偃长老则立在她们身边,为雪樱护法。
滕玄清感激涕零,除了脸色越来越白,取血过程从始至终未吭一声。
雪樱一边压制邝凌韵体内蛮横冲撞的灼热灵力,一边用滕玄清的精血蕴养邝凌韵的经脉,为了不让滕玄清损耗过大,她用尽全力施救,试图尽快稳住邝凌韵的伤势。
滕玄清跪在邝凌韵身边,随着体内精血流失加剧,她开始感觉到阵阵晕眩,伴着一股一股的凉意穿梭在肺腑间,哪怕周遭环境非常炎热,她却因为寒冷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
雪樱显然发现了她的异样,但对邝凌韵的救治已到紧要关头,不能在此时打断。
“我没事。”滕玄清感受到雪樱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对雪樱道,“请宫主切莫分心。”
雪樱心头一声暗叹,遂狠下心,继续专心救治邝凌韵。
事已至此,若中途放弃,则会功亏一篑,不仅救不了邝凌韵,滕玄清损耗的精血也拿不回来。
好在她们赶来及时,决断也未耗费多少时间,施救过程非常顺利,邝凌韵体内的暴躁灵力被雪樱压制下来,伤势也渐渐停止恶化,有了缓和的迹象。
晕眩感越来越强烈,滕玄清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十步开外的地方已经看不清了。
她身体轻轻一晃,怕自己突然失去意识干扰雪樱替师尊疗伤,她干脆俯身在邝凌韵身边躺下,侧头斜斜倚靠在邝凌韵的肩膀上。
她用空出来的右手牵起邝凌韵的沾血的左手,与师尊十指相扣。
哪怕雪樱和文偃长老都在,她也顾不上了。
她想自己可能活不过今天了,心里的秘密她会安安静静地带走,剩下最后这点时间,便稍稍任性一下吧。
也只有这须臾,她感觉师尊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