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起身抱拳道:“元帅既然有意南下,属下有一言,还请元帅垂听。”完颜康微倾身子,示意他讲。张柔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请您正名。”元帅都已经当了,现在不登基也要称王了吧?不好下河南也用勇义军的名义吧?
有他领头,其他人跟进,还有人特别痛恨自己嘴慢。
完颜康口角含笑,这回并没有拒绝,而是说:“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史天倪道:“救民于水火,岂能拖延?”
斫答更是直接:“在上京路的时候,大家伙就盼着有这一天了。事到如今,再推辞就太扭捏啦。难道要我等备好了皇袍,您再答应吗?”
这话说得太大胆,即使在这样的场合,少不得有老成者喝斥一声。府内文学之士斥完了斫答“大胆”,也是苦劝:“君子坦荡荡,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完颜康心道,我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场景,阿衡居然不在。定一定神,道:“须告知上京路。”
斫答道:“这是自然,这样的事情,岂能少得了他们?”
于是,夏使返回兴庆府的时候,便带上了完颜康的口信。完颜康欲自立为王,这恰好合了西夏的盘算,夏使兴冲冲返回兴庆府,心里未尝不惋惜——可惜了联姻之事不曾来得及周旋。
与此同时,在上京路的徒单衡也接到了消息。看罢密函,徒单衡拍桌大笑:“好好好!”笑完又流出了眼泪,他生长的大金国是真的完了,他还在中间狠狠地推了一把。
徒单衡的行动力很快,马上就联络了诸士绅将领,联名写了劝进书。不多时,北地便开始流传出了关于完颜康的种种神异。张柔等与文学之士完完善了徒单衡那个二龙盘于腹上的神话,又试图给完颜康找到王氏的世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