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仰着头,心绪难以言表,“悲天悯人乃佛道所修,小仙苦修千年只学五个字,欺我者为敌。”
谁是敌?自然是别凝仙子。
天帝从没想到银川居然叛逆成了这样子,“欺我者为敌”,若天地欺她,那她是要跟天斗跟地争吗?他现在怎么看银川,怎么像个十足十地祸害!跟她那个爹一样!
银川迎着瑞气千条的圣光,看不清楚天帝眼中的晦暗不明,“天帝,银川的事就让银川处理吧,不周山一事,除非这小贱人让小仙满意,不然小仙追杀到她天涯海角有穷时,不亲手挫骨扬灰她,小仙绝不甘心。”
没人能注意到此话出口时,素月白衣在寒风中微动,修长的指尖失了温度在长袖之下发颤。
天帝眯着眼睛,好言相劝:“银川。不过千万功德,你何故致别凝如此?同为天界同僚,她本无意之失,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银川仰着脸,也同样仰起她的傲娇:“咄咄逼人?哈哈哈——仙柱倾倒不周山之时,她是否有悔?!不周山生灵涂炭填平双海之时,她是觉有认错?不周山下深林尽毁,她可曾来救?!她都没有!若不是小仙费千年法力,天帝您还能看见现在枯影重重的荒山败林吗?!”越是底气十足,她那双自带艳情的眼睛就越是酸痛,从没有人注意过她,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怒到极致,就是愤恨,最后声音都是嘶哑带着些颤抖。
千年法力已失,所以面对别凝那一踹,她才会是断了线的风筝被人一镖而中,可这些从来没人深究,也从没人问起。
天帝哑口无言,本欲想为二人调解,调解不成,反将银川刺激个不行。
“你法力……已失?”极为缓慢且镇重的女音,几乎一字一顿。
银川刷地扫向别凝,冰凉的恨意中还掺杂了些别的,别凝看不明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别凝仙子莫不是以为仅凭你那三百年仙力能胜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