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尊的人,总好过没有。”她笑着走到门边,帮袁朗开门。
吴哲听到了门响,马上一个箭步窜到了门口,门开处,是袁朗苍白的脸,眼帘微垂着,掩住了情绪,凝然而深重,像柄沧桑的古剑。
“队长……”吴哲有点茫然,他并不习惯这样的袁朗。
有时候,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一根弦承载了太多的重量,于是终于断了;一艘船闯过了暴风骤雨,终于看到了他的海港;一个人经历了刻骨的疲惫,忽然听到了可以让他安心的声音。
袁朗抬起眼,淡淡的笑了笑,神经系统忽然放弃了对肌肉的控制,整个人向前扑倒,吴哲连忙架住他,冲着谷棋吼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谷棋无辜的摊手:“我刚刚听他上了一课。”
“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袁朗贴在吴哲耳边低语。
他刚刚又打了一仗,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与最可怕的敌人,虽然没有流血,可胜利并非没有代价,现在心血耗尽,疲惫刻骨,他需要一个肩膀一点依靠。
“哦,哦好的……”吴哲马上丢开了谷棋,扶着袁朗坐到墙边的一个长沙发上,b2十分知趣的递上一个血袋,替袁朗做静脉输血,吴哲帮忙高举着血袋,并且小心的调整姿势尽量避开伤口,让袁朗可以靠得舒服一点。
袁朗的神志有点晕沉,模模糊糊的飘荡,是虚脱的征兆,他睁开眼,只看到吴哲清亮的黑眸,眸光颤动着,像是在询问,于是袁朗摇了摇头,又把眼睛闭上了。他的头靠在吴哲肩膀上,转过脸,鼻尖擦着他颈上的皮肤,在战火硝烟中洗礼了两天的战士,全身上下都笼着一层血的味道,还有尘土的腥气和火药呛人的硫磺味。
可是在这样复杂的气味里,袁朗仍然可以分辨出一丝清气,像青郁的竹子,爽朗的气味,这是吴哲的味道,曾经在他的心肺中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于是从来不曾淡忘。
他仔细的分辨,贪婪的呼吸着,用郁郁的青,洗去心头带血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