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在袁朗面前一向听什么是什么,马上帮他去把水倒了过来,在旁边的凳子上放好,这才放心离开。
袁朗长久的看着那扇缓缓闭合的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慢慢转到画板上。
阳光很好,袁朗的军阶够,总是可以分到最好的病房,黄昏时后一抹余辉从窗外射入,薄薄的铺了一层在画布上,吴哲的眼睛里像含了光,带了阳光的力度,这家伙的双眼常常让人无回避,就像没有人可以回避光明。
袁朗开始觉得有点恍惚,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而眼前的画面却变得生动起来,他看到吴哲的嘴角微微弯起来,似乎,眨了一下眼睛。
“好久不见。”吴哲说。
“是啊,好久不见了。”袁朗抬起手来抚过吴哲的脸颊,有些什么东西落了下来,他换了一只手,轻轻抹去。
“现在还好吗?你看起来好像生病了。”
“可是我仍然记得你,我没忘了答应你的事,”袁朗扬了扬手里的纸页:“你看,我已经把记忆都写了下来。”
如果一段记忆,已经变成了白纸黑字,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你会永远存在呢?
“对不起!”吴哲闪亮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悲伤。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不应该要求你一直记得我……可是我当时怕得要命,我很怕我就这么死掉了,消失了,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不,没关系,真的,就算是你不说,我也会记得你,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