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人要死的。”他顿了顿:“你要是怕不值,我跟着你一起去死,行了吗?”
“你就这么想为虞啸卿打赢这一仗?”不可否认,我嫉妒了,因为从来没人这样为我。
“不光是为了师座,南天门是一定要打下来的。你当时赢了我,我是很生气,想通了我也知道那也是你有本事,我十六就开始打了,没见过比你更损的,绝户的仗我也打过,整个连死绝了,就剩下我一个,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打仗要是还怕死人,这就没法打了。”
他说得很慢,他在诱惑我,以完全不自知的态度,用他美妙的信仰。他在诱使我相信他的观念他的神,他在诱惑我放下那些犹疑不安、摇摆忐忑,所有的惶恐与痛苦,他说那些都不是我的错,他在诱惑我像他那样生活。
单纯,正直,血性,而且有信仰。
我叹息,我说,再让我想想,我真的没办法。
我告诉他其实我原来不叫龙文章,我经过江南的时候,当地守备团有一个排长枪法如神,我觉得他的名字很好听,我就偷来用了,我其实就是个小偷,什么都偷,那个人跟你的神气很像。
张立宪问我那个龙文章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我不知道。
张立宪走的时候我送他出门,孟瘸子斜着眼非常不屑的瞧着他,我忽然生出恶趣味,站在门边吆喝,我说:“立宪兄啊!下次什么时候过来泄火。”
他站定,脚尖在地面上蹭了两下,猛然转身时已经拔刀,刀锋正对着我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