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烦了从大门里冲出来掐住张立宪的脖子,我深深的为我的兄弟感觉到悲哀,我完全能理解他的心痛与无奈,而那种无奈甚至不能被那个他们共同争夺的女人所弥补。
或者,我应该这样说,当张立宪下定决心站到他孟烦了的对立面,在他心里,他就已经输了。
他在他的面前自惭形秽,即使有十个小醉追在他屁股后面反复强调自己有多爱他,多看不上张立宪都没有用。我的兄弟,真是没得救了,他似乎永远不会懂得重要的是什么,最关键的是什么,他总是丢了魂儿似的怕这个怕那个,他怕的东西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我真心觉得我比他好,至少我还知道自己怕什么。
几分钟之后张立宪被人客客气气的送出大门,他沮丧的样子像所有遭遇失败的惨绿少年,我从墙头上溜下去,绕到前面截住他。
张立宪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我向他招手,笑容暧昧。他沮丧的左右看了看,终于放弃,双手扶在腰带上向我走过来。他戴着美式的宽檐帽,翻起一侧边角,衬衫的轮廓笔直分明,军靴上打着绑腿,干净的要命。我很想不通,他明明已经不年轻了,可是为什么每次当我看着他就会觉得那么清新,像清早的空气。
我在想,可能很多年之后我都会记得这个画面,如果我能够活到很多年的话。
“被赶出来了?”我冲他嘻笑。
“哪个被赶出来喽!”他心情不好,咕哝着声音不大。
“行了,行了,兄弟……”我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我刚才都听到了。”
他站定了看我:“这个事情……”
对于方才无意中居然会泄露军机,他显然还是很介意,我连忙揽紧他:“放心,放心,我刚刚观察过了,附近没人。”
他稍微放了心,我却把手滑到他腰上,压低了声音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我看你这样子,不会还是个雏吧?”
张立宪顿时热血冲头,连耳尖上都红起来,他推开我:“龟儿子,你啥子意思么?”
“别害臊啊,多大个人了……”我死乞白裂的缠着他,做惊讶状:“不会吧,你真是?”
他让我给窘上了,面红耳赤的,又不肯说谎,瞪了我一眼就想溜,我一把抓住他,调笑他:“想不想,兄弟我带你去开个荤。”
我确信如果是平常时,他一定会把我踹开,心情好的话会冲我笑,然后骂我龟儿子,你当老子是那个。可是今天不一样,我太明白为什么今天不一样,因为明天我们都要上南天门,就像烦了说的那样,他张立宪就算是一表人才是个大人物,他也一样会死,很可能,就真的死了。人在明白自己马上会死的时候心里想的总会跟平常时完全不一样。
所以张立宪并没有踹我,而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凑近看着他眼睛,笑:“你也不想,等会下去了,阎王问起你这辈子,你还是个处?多丢人哪,你几岁了今年。”
张立宪把我推开,却没逃走,他犹豫不决,我于是趁热打铁,拽上他跟我走。
我拽着张立宪的胳膊,他跟在我身后走得像个贼似的鬼鬼祟祟,完全没了往日的干脆爽快。
他的那位标枪似的师长虞啸卿对所有上不了台面的欲望都有些变态的不屑一顾,想来他也没有机会与他的偶像讨论男女大防的问题。而另一方面,他要学虞大少那硬邦邦的腔调,估计也就没啥机会在他的那群小老弟面前讨论这些男人的下流心理,所以……或者在他在看来,这么无耻下流又猥琐的事,也刚好得跟着我这么个猥琐下流又无耻的人一起干,才对头。
张立宪走到半道的时候就想反悔,我拽着他胳膊瞪眼,我说你几岁了?他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红着脸。
张立宪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逃,我拉着他顶在墙上,我说你亏不亏啊?明天上去真玩完了怎么办?你他妈一男人你为了谁守身如玉啊!你是不是就不行啊……装处装的!
他于是彻底的被踩痛了尾巴,脸红脖子粗的嚷着:哪个不行,龟儿子才不行……我满意的舔了舔嘴唇。
那婆娘诧异于我的去而复回,偷眼看着张立宪,意外又惊喜。我让她赶紧去烧水,我兄弟借你地方用用,女人虽然莫名其妙于她这地头今天怎么就成了澡堂子,但还是顺从的走了,我啐了一口唾沫,在心里骂: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