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瑾瑜握着手机,听着那边的声音,安静的、慢慢的、低低的,薛离衣说:“好,你等我。”
然后窸窸窣窣的,好像是拿车钥匙的声音、穿外套的声音、门被带上的声音、鞋底踩在楼梯上在楼道里空旷的回声、奔跑的风声、汽车启动的声音。
关瑾瑜的眼圈突然就红了,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挂断电话,进了包厢。
酒过三巡,两方各自握手分别,关瑾瑜刚出酒店门口,陈亦就追了上来,他站在一个不过分亲热也不过分疏远的位置,微微躬身,愈发君子如玉:“关经理,我送你吧。”
关瑾瑜先没有回答,只是扭头张望了一眼,就看到薛离衣站在酒店门口的路灯下,此时夜色已经深了,月色和灯光交织,仿佛已溶在一起。
她穿着浅黄色毛衣,外面套着长长的及膝白色羽绒服,深色裤子,长发如黑色锦缎散落肩头,由于常年习武,她站得笔直如松,越发衬得整个人白皙而娉婷。
薛离衣看到她在和人说话,并没有往那边走,只是站在灯下,向她点了点头,露出个清风明月的笑容来,她的耳朵在冬夜里被冻得通红,唇边白气调皮的萦绕着。
关瑾瑜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于是她对陈亦说:“谢谢,已经有人来接我了。”
陈亦显然也看到了薛离衣,笑道:“那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做护花使者了。”
关瑾瑜看他神色明显是还有其他事,便等他的后文,然后就看见陈亦掏出一张名片,把上面闪闪发光的“格兰云天酒店董事长”头衔撕去,只留了电话号码和名字,递给关瑾瑜。
陈亦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仅着黑西裤、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隐约可以看见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俊朗分明,文质彬彬而又事业有成。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十分有诚意的捏着一张薄薄的名片,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温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