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银针都是贴着他的肌肤擦过去,稍稍挪动一下便会被射中。
“笃笃笃笃笃”的声音不绝于耳,银针根根钉入青衣身后的墙壁,入木一寸。
青衣蹲下身捡起地上飘落下来的几缕发丝,慢慢扭头望身后的墙壁上看,那些银针排列着组合成了一个字。
青衣才放心的笑出声来。
好。好。好。
他抬起眸子看向钟离珞,终于道:“不只是心魔,而且是魇。六年前,阿璃被鬼母带上云梦山,当时的神志已然有些不清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很乖巧听话,练功也很用功,糊涂的时候就嘴里一直念叨着要‘报仇’,鬼母纵使医术高明却解不了心病,阿璃的神智后来虽然恢复了,但是每夜都被魇困住醒不过来,几乎整夜整夜的不得安宁,最初的时候她夜里在墨竹轩睡觉外面都是大家在轮流守着。”
钟离珞唇抿了抿。
青衣顿了顿,声音沉重了一些:“很快的,大家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她上山不久,大约半年的样子,我和红袖去墨竹轩找她,却见她一个人手里拿着把剑对着竹林乱砍一气,好像对面有凶恶的敌人似的,嘴里还不停在说‘杀了你’、‘杀了你们’之类的,之后便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几乎每隔半年,阿璃便会犯一次心魔。只不过这次来京,时间仿佛又缩短了,她这两次犯心魔的间隔不过三个月。”
钟离珞唇越抿越紧,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青衣叹出口气,道:“这些年,我们试过许多法子,都无法根治,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忽然将青色衣衫下摆一掀,跪了下来,恳切道:“夫人,阿璃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能保护好她。”
钟离珞看着这个面色坚毅的青衣男子,心里有欢喜,有愧疚。欢喜的是,她的汐儿这么多年被这些人好好保护着,愧疚的是,那些人中偏偏是没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