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臣头往下低了低,道:“属下无能。”
钟离珞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司臣身上的白衫还是七日前那件,灰黄灰黄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领子皱着,袖口也翻卷了起来,哪还有往日翩翩公子的风范。
眼下青黑之色明显,只那双眼还是沉亮的。
钟离珞视线落到司臣脚下的乌锦靴上,那上面脏兮兮的,满是泥土,她淡道:“不急,眼下也只有等这一条路,你派几个轻功好的人,去弑楼继续查探一下。”
“是。”司臣答话,拔腿便要离开。
“等等,吩咐完了之后你回去洗个澡,然后再睡一觉,养精蓄锐才好继续去做后面的事。”
“属下明白。”
“退下罢。”
司臣走后,钟离珞在原地立了一会儿,眉目低垂,不知在思考些什么,须臾,她一把抽出桌上摆放的承影剑,跃到了院落中央。合眼再睁眼,猛地暴涨出强烈的杀意,刺、挑、架、勾,斜、叉、避、越,院内剑气激荡,烟尘四起。
慢慢地,钟离珞觉得自己眼前似乎迷蒙起来。
咔嚓——
咔嚓——
两人合抱的大槐树被一剑从当中劈开,一分为二,发出枝干分离的磨涩声响。
钟离珞收住剑,睁大了眼睛,等眼神恢复清明,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
转眼又是七月三十,弑楼地牢。
南清筑一手撑着风无影的胳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叹息似的低语道:“郡主,今日是你十八岁生辰,将你囚在这里,我很……过意不去。”
他声音轻轻的,几乎像是真正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