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飘飘,我坐在门槛上,听她们三个人在里屋谈天说地、论古讽今,视线里由远及近映出一名白衣翩跹的女子,身背药蒌,腰悬玉笛。
我弹起身向她招手,大喊:“连……”
后半个字卡在了喉咙里,被口水呛得直咳嗽,女子过来拍着我的背顺气,温声道:“是长安吧?已经长这么大了。当初我走的时候,你才刚到我的胸口呢。”
我缓过气来,乖乖叫道:“槿姨。”
她踮起脚,摸了摸我的头,笑弯了眼:“长安乖。”
我这时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阔别十四年的槿姨,她眉眼在岁月的积淀下变得温柔而随和,第一眼看上去真的很像连姨,不是五官,而是感觉。
“连城大夫,爹爹让我来拿药。”
槿姨答应了一声,从背篓里寻出了几味药草,温言交代了一番,那小孩道了谢便跑远了。
恍惚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眼泪几乎一瞬间涌了上来。
我忙低下头,道:“连姨,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要去办,我一会就回来。”
“离午饭还早,连城的墓就在药庐的后面,你忙完了可以去拜祭一下。”
“长安知道了。”
药庐后面有一条新开辟的山路,荆棘不生,看样子经常有人在这里来来回回,连姨的墓很简陋,却比我见过的任何墓都要干净整洁。墓碑上用工笔刻着“连城之墓”,左下角的小字刻着“妻槿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