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乔桁的谈话是相当愉快的,乔桁博闻强识,收藏甚多,对商幼璇擅长的英国文学方面涉猎不少,两个人酒逢知己,就中世纪的文艺复兴一直谈到了现代意识流的弗吉尼亚·伍尔夫,甚至到了当今的文学形势,聊得宾主尽欢。

下午四点,商幼璇接到了秦暮的电话,抱着从乔桁那里借来的几本十八世纪的原版英文孤本,满心欢喜地离开了乔家,并真心实意的表示有空会继续来拜访。

乔瞳站在卧室的飘窗前,看见秦暮的车渐渐地驶离视线,再也看不见了。

乔桁敲响了她的房门。

“爸爸?”

“你是不是喜欢她?”

乔瞳心头一紧,问:“谁?”

乔桁宠溺地看她:“还瞒着我?当我看不出来吗?”

乔瞳直视着他的眼睛,鼓起勇气道:“对,我喜欢她,爸爸,我喜欢女人。”

乔桁对她的“出柜”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只是平静又带点慈爱地瞧着她。

“你早就知道了?”

乔桁手指在她脑门虚弹了一下,说:“四年前,我和你妈妈到国外看你的时候,你不是和那个姓季的女孩儿在一块吗?还说是同学,你从小到大就不会说谎,还以为能骗得过我们不成?”

乔瞳惊讶道:“那你们——”

乔桁抢先说出了她要说的话:“为什么不反对你是不是?”

乔瞳点点头。

“这个嘛,”乔桁故意顿了一下,吊着乔瞳的胃口,等到乔瞳忍不住催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我们反对也没用,反而会影响我们一家三口的关系。再说,喜欢谁,不喜欢谁,要和谁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你的人生掌握在你自己手上,如果哪天后悔了,难过了,你就回家,我和你妈妈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