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日夜里陡然惊坐起来,连夜打发孟召重赶紧离开昆仑山,孟召重被她从水底吵起来,问都不让问一句的就被塞了一包裹东西赶下了山。
孟召重走后,昆仑便安下心在院中等待。
楚茨比她来得要早,她略有些惊讶,很快便了悟,她便是想什么便做什么的人,不似自己总是多有顾忌,被越来越多的东西绊住了脚,举步维艰。
她只身一人前来,没带半个随从。
头先只是远远的站着,只有个模糊的轮廓,看见她身量修长,穿着黑色的大氅,领口一圈分外雍容的狐狸毛,既清贵、又无情。昆仑心想,她不是爱穿白么?
细细的风穿过楚茨发梢系着的银铃,叮当作响。
比什么都要悦耳,比什么都要动听。
昆仑闭上了眼睛。
直到楚茨一步步走到了她面前,似笑非笑的唤道:“昆仑君,别来……无恙啊。”
楚茨生了一张不具有攻击性的样貌,眼睛长而不细,眼角温温润润的往下垂,笑得时候眼尾弧度很明显,衬了她金色的眼瞳,非但一点也不显得冷漠,反而绮丽勾人。
昆仑心里一沉,开口道:“好久不见,楚王。”
两人相对而立,沉默无言。
昆仑的山风摇响了树上的叶子,细细的树杈随风来回摇摆,瑟瑟发抖的树叶终于不堪重负的落了下来,停在昆仑单薄的肩膀上,楚茨垂在袖间的手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