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女士,你故意的。”
“是啊,我故意的。”
谁能想到程充和会背着手,挺着胸,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样子跟她说话。
顾之桥想一想,大方地说:“算了,我让让你。”
让让她?亏她讲得出来。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尊老爱幼?”
“是啊,幼小少女程女士。”
怪话连篇。
看一眼时间,已是晚间十点半,程充和惊讶,“啊,居然那么晚了。”她们牵着马克吐温已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过一会儿是她平时的睡觉时间。“顾小姐,今天谢谢你,听我说了许多话。”
顾之桥踢踢石子,摇头说:“谢谢你愿意告诉我,如果实在要谢,可以谢他。”
“他?”
顾之桥往上指指。
晚间微风拂动,吹散了灰色烟云,残月露出真容。
“老天安排的最大。”
不想程充和被这话勾动愁肠,“安德烈去世,我悲痛欲绝。他一生善良多情,待我至诚,如果世上真有老天,为什么是他。”
顾之桥沉默一会儿才说:“可能老天也想身边多一点好人。对不起,让你想到伤心事。”
“不用说对不起,我不过有感而发,你说得对,老天安排的最大。”程充和重重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之前所有的郁郁全都倾吐。“谢谢你陪我,夜了,早点回去休息。”
二人在交叉口道别,程充和被马克吐温拖着往前走,见到地面上人和狗的影子,心中一动,回头看去,顾之桥仍旧站在原处,见她回望,扬起笑容,同她挥一挥手。
程充和做个让她快走的手势,那人指指手机。
顾之桥:【你进小区了我就走。】
程充和:【我有狗,不怕,你快回去,没啥好看着的。】
顾之桥:【谁说的,狗挺好看啊。】
被绳子牵牢在小区里转圈,狗也觉得无聊,马克吐温被擦洗得干干净净早早趴在床中央休息。程充和洗完澡把它赶去一边,捏捏它的后颈说道:“马克吐温,有人觉得你太好看怕你被人打劫。”马克吐温抬下眼皮,摇摇尾巴。
正要关灯,看见柜子上摆着这两天翻看过无数次的表。那张表,无疑给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投入一块巨石,本以为会引起惊涛骇浪,重回那段伤心欲绝的日子,没想到平复得如此之快。
起床将表格放回两包纸里,除了她所思所想,还有另一种解释:出于某些原因,安德烈帮助那个叫浅浅的小姑娘,这年头小姑娘用化名最正常不过,相信警察的事故报告,意外只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