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江寻道眼神空洞的看着手上的血迹,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拼命的将手上的血,往身上抹去,然后抬起手疯狂的又用衣袖一遍一遍用力的擦拭着自己的脸。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脸上的血似乎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眼前的一切蒙上了一层血色,江寻道惶恐的往后退去,却踉跄着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她脚步不稳的跌落在地上,一偏头,却看到了一颗惨白瞪大着眼睛的头颅,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她眼前,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江寻道呆呆的看着那头颅,直到被蓝以攸拉了起来,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幼兽死死的抓着蓝以攸的手,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摇头解释道:“不是的蓝师姐,我不是想杀他们。不是我不是想这么杀他们。”
“没事的。”蓝以攸捧起她的脸颊,定定的看着她,眸中满是温柔疼惜:“这不是你,我知道的。”
蓝以攸看着她,白皙的指尖温柔的一点一点的拭去她面上的血迹。
第112章
身旁的头颅以及身后的那几具尸体身上飘来的血腥味, 让江寻道胃中一阵翻涌, 她垂下眸子, 看着手上残留的血迹, 轻声道:“我能感觉到,它似乎在改变我,而我已经无法摧毁它了。”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对吗?白泷也好,师父也好,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她轻声问着,只是不知是在问蓝以攸还是在问自己, 亦或是谁也没问。
擦拭着江寻道面上血迹的手轻轻一顿而后缓缓垂下,蓝以攸偏开了头, 她无法回答江寻道的问题, 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去安慰江寻道。
江寻道站起身,她目视前方眼神空洞。
从白泷现身的那一刻开始, 她就已经知道了师父在隐瞒她, 十几年的抚养和教导,却从未提及她的身边,有白泷的存在, 白泷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而她却连白泷的来历都不知晓。
“或许我该回云清山,我想去问问师父。”
“你会如何做。”蓝以攸跟着站了起来,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江寻道的背影。
“蓝师姐。”江寻道轻轻唤了一声,然后挑唇有些讽刺的笑了笑,声音颤抖道:“我活了十几年, 在师父的教导下修行,一心以为师父当初为我取名寻道,便是寻求心中道法自然。可若这一切都是假的呢,师父曾说过,我只是他在山下捡到的一个婴孩,见我可怜才带回家抚养。我不知自己的身世,不知自己在何处出生,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辰。若是师父是在骗我,那我的身世也不是也不是如他所说。这些我从未想过,如今想起却觉得可笑。”
蓝以攸心中凄然,为江寻道此时的无助和迷茫,她轻声道:“你想去见他吗?若是你想,我便随你一起去。”
“见了又该如何说呢,从何问起。”江寻道却犹豫了,她也想要听江淮山将一切亲口告诉她,可若是她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呢,那时她又该如何。下山前她不过是个对陌生世界期好奇的孩子,现在却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满心的怀疑和茫然。
“一切都由白泷而起。”蓝以攸提醒她,江寻道的师父对她十几年的养育教导不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养上一株花草十几年都该有了感情,更何况是人。
“或许你的师父,也只是被白泷骗了,又或许,他并不知情。”
蓝以攸想为江寻道的师父找个借口,更想替她找个借口,她知道对于江寻道来说从小到大,她的世界里只有师父,江淮山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师父,更是亲人和朋友。而要去恨这样的一个人,该需要多大的勇气,那无疑是推翻了她存在过的那十几年所有的一切。
江寻道身子一颤,她回头看着蓝以攸,眼睛突然亮起来,就算是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想去怀疑江淮山,而蓝以攸所说的这些话,不正是她想师父找的借口吗:“没错,或许一切都不像我们想的这般,或许师父并不知道白泷,或许我们都只是被白泷骗了,定是如此。”
可这借口有多拙劣两人心知肚明,只是一人当作真相,而另一人不忍拆穿罢了。
江寻道捂着小腹,漆黑的眸子在暗夜中闪着炙热的亮光:“或许,我有办法毁了丹田中寄生的这颗灵珠,只要它不在了,白泷就不会再跟着我。”
说完江寻道皱着眉头又有些犹豫道:“白泷她她只是一道残魂,她被人害死之后,只想找到一具肉身,又不一定非要是我。届时,我再给她找一具合适的肉身便好了。”
“我这是怎么了?”江寻道眼神空洞的看着手上的血迹,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拼命的将手上的血,往身上抹去,然后抬起手疯狂的又用衣袖一遍一遍用力的擦拭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