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水暴怒,众弟子也不敢吭声。此时殷礼却站起身,走到冷秋水身旁轻声道:“师父,师妹们已没日没夜的寻了几日了。既然蓝以攸和江寻道逃走了,就定会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不露面,的确有些难寻。不如先让师妹们,先下去歇息吧,明日再去找。”
冷秋水扶额缓缓坐下,一脸倦容道:“行了,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起身惶然退下,殷礼垂首也作势要离开,一转身身后就传来了冷秋水的声音:“你留下。”
殷礼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转身恭敬的站在殷礼身旁:“师父可是有何事交代弟子?”
冷秋水盯着她,眼中满是寒霜,她冷声质问道:“逆徒的事,你也是那日才知晓?”
殷礼点了点头道:“是,不过弟子一早便觉得蓝以攸有异”
“行了,你退下吧。”冷秋水想也知道,殷礼定是想趁机说些蓝以攸的坏话,好彰显的她早便细心察觉了。只是她蠢到忘了冷秋水以前可是对蓝以攸信任万分,亲自教导多年,她越是马后炮,冷秋水便越觉得是自己错信了人,哪还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脸色一僵,殷礼低声告退,便缓缓的走出了议事厅。
冷秋水独坐在厅堂内,脸上这才露了一丝颓然倦怠。蓝以攸的事一出,门派中的长老便对她格外不满,青云宫和禅意寺也指责她养虎为患,竟将一个妖物养在门派内,还委以信任。还怀疑风华谷已被魔教渗透,想要借机收管风华谷。
短短几日她就愁白了头,内忧外患再加之对曾经如此信任的蓝以攸的失望,让她气急攻心,修炼时都险些走火入魔。蓝以攸一日未找到,冷秋水就一日安不下心,她有些不明白,蓝以攸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机进入风华谷的,隐瞒多年,真的是魔教的暗桩,还是另有隐情。
以前她以为自己很是了解自己最宠爱的徒弟,如今想来,竟是一点也不了解。有时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一切都是殷礼和青云宫的人合谋起来骗她。可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又怎么可能是一个骗局。
这一切的疑惑,她只要有见到蓝以攸,才能解开。
她独身一人走回了自己的庭院,守在门前的弟子唯唯诺诺的行了礼。冷秋水点了点头,一踏入院子,神色突然一变,她转头看着那两个尽忠职守警惕巡查着四周的弟子,关上了门,而后快步的走向了厢房。
一推门,她果然看到了站在房中的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冷秋水满脸怒容的看着眼前的蓝以攸,一拂袖敞开的门便重重的合上了。她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了蓝以攸身前,泛着白光的手,径直掐住了蓝以攸的脖子。她咬牙道:“你好大的胆子,竟还敢来找我?”
掐着脖子的手极为用力,蓝以攸轻喘了一口气,没有还手也没有躲开,只是低声道:“徒儿犯了大错,欺瞒了师父,自是要来请罪的。”
看着这个自己亲自养育教导了多年的爱徒,冷秋水就是再怎么冷情也下不去手,她缓缓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厉声问道:“你真是妖?”
“是。”蓝以攸点点头,然后取了背上的剑,径直跪在了冷秋水身前:“可徒儿从未做过背叛风华谷之事?”
冷秋水愣了愣,然后伸手将剑取了握在手中,她冷声笑了笑道:“你还真是大胆,如今天下正道人士通通都在搜寻你的下落。你竟敢旁若无人的回风华谷,还安然无恙的到了我的住处。看来我风华谷还真是落败了,容得下你这么个妖物来去自如。”
“弟子只是在风华谷修习多年,知晓地形。”蓝以攸跪在地上,绕是此情景,她依旧挺直背脊面容镇定。
冷秋水沉默着看了她许久,突然叹了口气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蓝以攸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师父不会。”
此言一出,冷秋水却更是震怒,她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突然出鞘径直对着蓝以攸的胸口刺去:“你还真是自信,我又为何要对你一个妖物念旧情。”
蓝以攸一动不动,尽管她身前那柄长剑就悬在心口,锋利的剑气仿佛隔着衣物刺痛肌肤,她也没有躲避,只是垂首道:“师父多年教导,徒儿一直铭记于心。虽隐藏身份欺瞒了师父,可徒儿不曾坐过危害风华谷,危害正道之事。徒儿自知有错,也不求师父原谅,若师父想擒我给天下一个交代,徒儿也无怨无悔。”
众弟子连忙俯首,异口同声道:“掌门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