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有说过吗,可能是我忘了吧。”安十谨楞了楞,自嘲的挑唇笑了笑,心微微的有点涨疼。可能这就是报应吧,以前她常常跟不同的女人谈情说爱,也为了摆脱一些纠缠着她的女人,而想尽各种办法伤她们的心,让她们死心。而现在她爱上了楚世安,一个对她不屑一顾的女人,或许这就是对她之前对感情不认真的报应。

之后两人一起驱车去找被害人的父母,一路上安十谨难得的默不作声,也没有盯着楚世安看,而是趴在车窗上往外看。长长微卷的发丝柔顺的垂落在瘦弱的肩畔,白色修身的衬衫略显的宽大,这个纤细的身影似乎瞬间失去了活力一样,原来一句话不说都让人感觉张扬放肆的人,变得失落消极了起来。

楚世安认真的开着车,偶尔目光落在安十谨那颓然的背影上,嘴微微一张又闭上了,漆黑的眼睛里绕着几丝烦闷。她明明没有说错什么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为什么看到安十谨这样难过的样子,会觉得自责不忍,这种奇怪又不科学的负罪感让她有点心烦意乱。

楚世安和安十谨要去的地方,就是被害人郭意眉的家。根据之前委托人给的资料,郭眉眉很小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以后母亲没有再婚,而是带着她在郊区附近的一条街上,开了一家名字叫诚鑫药店的小药房,现在仍在经营中。

开着车到了一条旧街道,远远就看见了那个叫诚鑫药店的铺子面前围着一大群人,正吵吵闹闹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声音大得连百米开外的楚世安似乎都听到了一些什么“滚”“死”的一些字眼。楚世安和安十谨精神一振,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下车跑了过去,拨开人群,果然。

委托她们办案的张淑兰文轩两夫妻,正跪在一个女人的面前。“你们滚,是你们的女儿害死了我的女儿,你们居然还有脸跑到我家里来,还想挖眉眉的尸体,你们这些没人性的狗东西,你们会遭天谴的。”一个神色激动苍白瘦弱的女人正手拿这一把扫把破口大骂,如果不是她身后有几个人拉着的她话,看她那样子,恐怕会冲上去打人了。

“蔡大姐,您女儿的死我们也不想的,我们求求您了,您就让我们再验验吧,我们的女儿真的可能是被冤枉的。”张淑兰头发散乱,身上湿漉漉脏兮兮的似乎被泼了什么脏水,额头上破了皮正流着血,眼睛红肿的吓人,面色凄苦乞求的一下一下重重的把脑袋嗑在地上。“是啊蔡大姐,就当我们求你了,那三个孩子她们跟您女儿一样大,如果她们真的是被冤枉的,这一毁就是三个孩子的一辈子啊。”戴着眼睛的文轩看上去比张淑兰还要凄惨一些,脸上还清晰的印着通红的掌痕,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他低声下气的俯着身子,跟自己的妻子苦苦的哀求着。

“冤枉,警察都查清楚了,法官都宣判了,你们还有脸说冤枉。毁了她们三个人的一辈子,那我的眉眉呢,她死了啊,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啊。我那可怜的孩子都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把她的尸体挖出来,你们究竟有没有人性。”被害人的母亲,手中握着的扫把脱手落地,滚烫的泪水沿着她脸上那苍老的皱纹,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身子踉跄着往后倒,那浑浊的眸子里绝望而痛苦的神情,和那撕心裂肺的恸哭声,让人听了心中都不忍的升起一阵凄凉。

“走吧,赶紧走。”围在一边的群众个个脸上都义愤填膺的开始赶人。“教出了杀人凶手,还有脸来要尸体,真是有这样的父母才能教出那样的畜生。”在事态就要进一步恶化的时候,楚世安和安十谨推开人群,将张淑兰和文轩扶了出来。挡住那些一张张仇恨的脸,和唾骂声,将他们夫妻一起带回了车上。

原本她们过来也是为了跟被害人的母亲了解一些情况,顺便能征得她的同意,重新开棺验尸。只是看今天的状况,她们要是开了口,恐怕也会被赶走,得不偿失。所以只好先把文张夫妻先带走比较好。

坐上车的张淑兰和文轩,从一上车时沙哑着声音道了句谢之外,再也没有开过口。两人坐在后座,低头垂泪。明明是三十多岁衣着体面的中年人,却面黄肌瘦苍老的像是五十岁的人一样。

他们夫妻住的地方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昏暗的走廊没有半点隔音效果,能听到小孩子的哭闹声和男人女人的吵闹声,还有炒菜的滋滋声。张淑兰和文轩在前面带着路,两人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瘸着腿,只是两人的手,依旧是紧紧的握着,面对着前方的黑暗,一步一步坚定而踉跄着往前走,那两道交叠在一起,瘦弱的身影在走廊上越拉越长。

“哦,你有说过吗,可能是我忘了吧。”安十谨楞了楞,自嘲的挑唇笑了笑,心微微的有点涨疼。可能这就是报应吧,以前她常常跟不同的女人谈情说爱,也为了摆脱一些纠缠着她的女人,而想尽各种办法伤她们的心,让她们死心。而现在她爱上了楚世安,一个对她不屑一顾的女人,或许这就是对她之前对感情不认真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