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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着唇角,顾笙也装傻起来:“不知二哥说的撕破脸是何事。”顾言轻笑着,抬头左右望了望,眼中一片幽暗:“这些年,我去过许多地方。却没有一个地方,能比这里更让我厌恶。”顾笙闻言心中一凉,她有些震惊的望着顾言。她从来不知,她的二哥居然不知何时起竟这般厌恨顾府,她想不出任何理由。心口有些酸痛,这毕竟是她的二哥,她同父异母的亲二哥。可如今却要与她为敌,却谋害家人,谋害顾府。

顾笙垂在一旁的手慢慢收拢,她轻声问道:“二哥就真的不在乎爹爹娘亲还有二娘的生死,不在乎大哥与我的生死,不在乎三姐的生死么。”侧身对着她的人,再听到顾笙说起三姐时,伸手抚上了腰间的玉萧。顾笙了然,她望着沉默的人又道:“看来这顾府中,能让二哥唯一牵挂的人,就只有已经出嫁的三姐了。”顾言望着顾清泉紧闭的房门,轻笑着道:“明日我就要离开顾府,笙儿可要拦住我么,或是,将我囚禁起来,严刑拷打从我口中得出些什么情报。”

顾笙冷笑着望着顾言道:“笙儿留不住二哥,也从二哥口中的得不出情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哥走。”顾言闭上眼笑着摇摇头:“难怪殿下说,笙儿是个聪慧过人,知进退能掌握大局的奇女子。”轻吸一口气,顾笙只觉得胸口闷疼起来,她自然知道顾言所说的殿下是谁,虽已然猜到顾言在替宁王做事,可亲耳听到他承认,还是觉得有些刺耳。

顾言握着玉笛,踏着轻快悠然的步子从顾笙身旁走过。擦肩而过的那瞬,他轻轻凑近顾笙的耳旁,轻声说了一句话,而后微笑着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天色阴沉,似乎快要下雨了。顾笙静静的站在走廊下,望着院子里那栽在花盆里的一朵不知名的花,瘦弱的枝干撑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肆虐的风中左倾右倒,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就快要折断了一般。风越来越大,那细细的枝干被风压的弯折到了极限。不多时,当第一滴雨水落下来时,那苦苦支撑的枝干,终于咔嚓一声,断了。还未开放的花骨朵落在地上,被雨水冲唰着。

顾笙迎着雨,走到了那花骨朵旁边,雨水沾湿了她的衣裳,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她望着那在雨水中被离开了根茎有些蔫了的花骨朵。弯下腰,白皙修长的手轻拾起那花骨朵,顾笙随手又将她插入花盆中。或许,说不定明日它还能开花呢,顾笙转身离开。

“在这顾府中,我最恨的人,就是你阿笙儿。”这是顾笙听到的,顾言在她耳边轻笑着说的那句话,语气温柔亲切,可说出口的话却让人瞬间心凉。

这场雨下的太过突然,仿佛一下子就砸乱了人心一般,街巷里到处有人急急忙忙的收着摊子,有人大声喊着收衣服,有孩子冒着雨开心的玩闹着。

叶锦书将湿漉漉的衣摆抓起来,不计斯文的塞进了腰间,赶紧冲进了院子里收她的宝贝药草。今日晌午的太阳亮堂着,照在人身上暖呼呼的,眼看着就要入东了,谁知何时还能遇到这么个大太阳的好天气。叶锦书琢磨着趁着今日,将屋里的药草全都搬了出来晒晒,满满一大院子,全部摆满了她的宝贝。谁知道,刚忙活着摆完了,她就回了客厅里坐下喝了杯茶的功夫,这雨就落了。

将一小筐黄连放在桌上,叶锦书心中早就苦的跟吃了黄连一样,她抬眼望着那在雨中正在帮着她的身影,赶紧又冲进了雨中。紫晴依旧是青衣木钗,冒着雨,熟练而认真的将铺在地上的药草一个个收到箩筐中。叶锦书跑到她身旁,有些歉意的道:“晴姐姐,你身上都湿了,你先回屋里吧,剩下的我来。”紫晴看也没看她一眼,将手中装满了的小箩筐塞进叶锦书怀中道:“拿回去。”话音落了,又淡然的蹲下忙碌起来。护宝心切的叶锦书也就客气了那么一句,也赶紧闭嘴搬运了起来。

忙活完了的两个人站在了客厅里,叶锦书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笑着望向紫晴向道谢:“刚刚还真是多亏了晴姐姐…”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她微张着嘴望着眼前的人,紫晴身上的衣裳全被雨淋湿了,紧紧的贴在她身上,衣裳有些透,隐约能看见她白皙婀娜的身子,面色苍白的人脸上是平日里淡然的神色,眼眸微微敛着似乎在认真的听着叶锦书说话。叶锦书比紫晴要高一些,站在她对面正好能见着一些不该见的东西。

紫晴见叶锦书的话停了下来,有些奇怪的回望了过去,只见叶锦书正红着脸眼珠子乱转,却不敢将目光停在她身上。似乎知道了什么,紫晴低下头,见到自己这般样子。脸上染上了红晕,紫晴伸手抱着自己胸前,偏着头轻声问道:“你可有干净的衣物,可否借我换上,改日我洗净了再还你。”叶锦书连忙点头,跑进自己房里,翻出了一件半新的青色长袍,转头踌躇的对着紫晴道:“晴姐姐,我只有男装,你能穿吗。”

挑着唇角,顾笙也装傻起来:“不知二哥说的撕破脸是何事。”顾言轻笑着,抬头左右望了望,眼中一片幽暗:“这些年,我去过许多地方。却没有一个地方,能比这里更让我厌恶。”顾笙闻言心中一凉,她有些震惊的望着顾言。她从来不知,她的二哥居然不知何时起竟这般厌恨顾府,她想不出任何理由。心口有些酸痛,这毕竟是她的二哥,她同父异母的亲二哥。可如今却要与她为敌,却谋害家人,谋害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