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站在不远处望着那凉亭中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当听到娘亲开心的笑声,和二娘无奈却温柔宠溺的话语时,她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她们都是她的家人,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绝不会再让那些人来搅乱顾府的宁静。眼神如同冰刺般锐利的望着前方,顾笙心中已有了几分打算。
叶锦书最近这几日有些心忧,顾笙的七日蛊已到了毒发的时限,可比之以往已经过了两日,却还是没有半分发作的迹象。这事此前从未出现过,不仅是她,就连老鬼医也查不出缘由。因担忧顾笙的身子,她每日寸步不离的跟着顾笙,到了夜里也要避开守卫爬到顾笙的房里守着她。
而本打算动身去鲁州一趟的顾笙,也不得不将叶锦书带上。
临行前,顾笙带着叶锦书去了见了净璃一趟。在小笼包的带领下,她们到了离顾府不远,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见到了乔装打扮的净璃。从净璃那,顾笙得知,此次刺影楼虽遇袭,但损失却并不严重。刺影楼的弟子最擅长之事便是隐藏,此次净璃下了令,便是让他们蛰伏于暗中,他们都安静的躲藏于各处,等到净璃一声令下,他们便会重拾利刃刺入敌人心脏。
离开之时,叶锦书回头望着净璃,目光有几分迟疑,她轻声道:“净姨,我虽不知您与娘亲到底是何关系,但自从上回您托我将那盒子里的手帕给了娘亲之后,娘亲就时常发呆,有些还会偷偷的哭。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在娘亲心里,还一直惦念着一个人,我不知那人是不是您,但若是您愿意的话,改日便去见娘亲一面吧。与她谈谈心也好,娘亲有许多话不会同我说,可我知道,这些年,娘亲心里很苦,很苦很苦。”
净璃敛下眸子,躲开了叶锦书探究的眼。叶锦书倒并未想从净璃口中得知那些娘亲一直不肯说出的过往,她只是想,或许娘亲心里真的很想见净姨前辈一面吧,见以往的旧人一面,见救了她们无数次的恩人一面。叶锦书垂首,恭恭敬敬的行礼:“锦书不在的这些日子,就拜托净姨关照娘亲。”
净璃转了身背对着她们,沉默了良久才道:“鲁州有我刺影楼的分舵,此次绿儿会与你们随行,到了鲁州她会带你们去见分舵舵主,到时他们会听从笙儿你的指令,你大可吩咐他们帮你办事。至于锦书你…你娘亲,我会关照的,你们去吧,望你们此次能平安顺利。”
可她还未说是否会去见娘亲,叶锦书张嘴还欲再问净璃。却被一旁的顾笙拉住了,顾笙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叶锦书虽有些不甘,却也只好跟着顾笙向净璃告了辞,而后上了院子门口那辆一直停着的马车。
遮盖了原本面容的净璃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双温柔的眼眸中,透出了几分疲惫几分凄凉。她何尝不知桥织这些年过得苦,她何尝不想去见那个日夜魂牵梦萦的人。
十几年了,她唯一一次再见到桥织,是几年前桥织大病一场险些丧命的那次。那个巧笑嫣然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孩子,那个曾说过永远要与她在一起的桥织,就那么苍白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那是她第一次如此的后悔,后悔为何当初不带她走,为何当初要离开她。
从屋顶跃下梨枝脚尖点在地上轻轻旋转半圈,稳稳的落在了平地上。她拱手半跪着行礼:“参见楼主。”
净璃负手而立:“找到她了吗。”梨枝弹去肩上沾着的落叶,点头道:“找到了。”净璃沉吟道:“她答应了吗。”梨枝微微皱起眉头道:“她如今在唐门颇得唐老太太信任,言语间我探知她似得知内情,但却未告知我。不过她说,若是想要从她口中得知唐门的秘密,需您亲自去川蜀见她。”梨枝语气中有几分不满。
净璃听了却轻笑了起来:“她还是这般倔,当初是我将她赶出刺影楼。此次有求于她,依她的性子,这般要求倒也不奇怪。”梨枝轻哼一声道:“楼主当初将她从街上捡回来,教她识字武功待她如亲女。可她却对楼主起了邪念,楼主将她敢出刺影楼已是万分仁慈。如今不过是要她帮个小忙而已,她却小人得志竟要楼主千里迢迢赶去见她。”
净璃轻轻摇了摇头道:“罢了,许久未见,去见见她也好。她是个聪明的孩子,该放下的不该放下的她心里清楚。”说罢便仰头望着天轻声道:“要变天了。”梨枝抬起头,却见天清云淡,清风缭绕。
顾笙站在不远处望着那凉亭中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当听到娘亲开心的笑声,和二娘无奈却温柔宠溺的话语时,她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她们都是她的家人,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绝不会再让那些人来搅乱顾府的宁静。眼神如同冰刺般锐利的望着前方,顾笙心中已有了几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