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起风了,该回了。”阿韭的声音散在微凉的秋风,枯黄的叶子打着旋从半空散落在她肩膀。
萧行立在那不动,眸光深沉平静,红唇微掀:“且下去吧,我在这吹吹风。”
“吹风?这如何使得?”
“嗯?”萧行淡然一瞥,阿韭便知不能再劝,回屋取了披风为她系好。
萧行一动不动地立在那,爱意太过滚烫,她需要冷静地想一想,该如何面对淮纵。
且说淮纵入了宫,行至御书房与皇帝密谈许久,在对待荀国的问题上达成高度一致,正事说完,年轻的皇帝却如何也不肯放人。
“宫里新近来了一群东域美人,爱卿可有兴趣与朕一同前往?”
东域美人?待看清皇帝满眼雀跃期待时,淮纵禁不住一阵牙疼,手下意识捂上腮帮子,难受地倒吸一口凉气,看得皇帝不免担忧道:“是身子还未大好吗?要不要请御医再来看看?淮家就你一根独苗了,切要慎重!”
他说慎重两字时,倒有两分贤明圣君的模样,淮纵捂着腮帮子敷衍地点点头,末了呲牙一笑:“臣这样子,像是身子不好么?”
她本就生得唇红齿白,加之身形秀美,如今病愈,容色比之先前更甚三分,哪怕笑起来不够诚恳,可那唇角一旦扬起,就足够撩人心弦。
皇帝看得倒退两步,半晌脸色古怪地吐出一口长气:“爱卿实乃妖孽。也不知朕那皇妹是如何受得了你的?”
“这就不劳皇上操心了。”仗着君臣情分,淮纵打趣道:“若臣听从陛下去见那东域美人,那才是自寻死路。”
“只是同朕看上一看,也不行吗?”
“不行。”淮纵正色道:“臣与陛下不同,陛下后宫三千,可臣,唯有阿行一人。”
“后宫三千?”皇帝嗤了一声,再美艳的女人他都见过,可生成淮纵这样的,实在找不出半个。淮纵若是女子还好,可他偏偏是男儿。
一想到后宫全部的女人加一块儿都赶不上一个男人美,皇帝也觉得牙疼,再看淮纵就没了那分热乎劲。
他看淮纵,淮纵便大大方方任他看,看来看去,皇帝没好气地挥挥袖:“爱卿何时也这般无趣了?”不说还好,提起这事他又想起几年前另外一档子事。
少年慕艾,想当初他满心真诚地要与淮纵共享美人,却被淮纵泼了一盆冷水,君君臣臣,淮纵不仅不肯与他抵足而眠,还嫌弃他挑选的美人不够美?
皇帝板起脸,看着淮纵五味陈杂。
不等他赶人,淮纵喜笑颜开地俯首行礼:“不扫陛下兴致,臣,这就告退。”
她要走,皇帝也没留。等人走出御书房,闻着空气里飘来的龙涎香,想着凛春侯安然无恙,他又忽然笑了起来:“这个淮纵,还真会藏着掖着,对皇妹一片痴心,连女人的手都不敢摸,怂!”
大太监眷生在一旁偷笑:“陛下这下可以放心了,凛春侯待郡主痴心不改,假以时日,侯府后继有人,那可是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