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里,这孩子是萧澜折磨她留下的罪证,是她经受了那么多折磨和羞辱的见证。

这孩子就像一只警钟,时时刻刻提醒着白颂过去那段被人耍的毫无尊严,毫无人格的黑暗日子。

只要一想起来这孩子,白颂就控制在不住地浑身发寒,瑟瑟发抖。

她恨不能直接用手,把这个孩子从自己的肚子里掏出来。

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否则每当看见这个孩子,她就会想起被萧澜肆意折磨的自己,心态迟早会崩的。

所以白颂选择了抛弃它。

但她下不去那个手,只要一想到这也是一条生命,她就害怕了。

就像萧澜的母亲,不杀她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不敢杀人的懦弱,而不是唉。

她不能重蹈萧母的覆辙,白颂借助了白雅惠的手。

赵太医说过,她的身子本来就弱,即便是好好保养,都很难保住这个孩子,尤其不能摔着碰着。

所以白颂笃定,白雅惠一定不会让那个自己失望的。

但白颂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对这个孩子的死亡耿耿于怀,导致根本无法|正常生活。

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

身子越来越单薄,仿佛一页纸似的,一阵风都能将她吹破。

萧澜知道白颂不想见她,所以为了不刺|激她,让她能够安心养病,自己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但萧澜一直在关注她的近况,也听下人汇报了白颂不吃不喝也不睡的情况,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过来看她了。

萧澜过去的时候是深更半夜,白颂果然还没睡。

和上次相比,白颂又瘦弱了一些,靠坐在塌上,单靠轮廓,更像是十四五岁的小孩子。

她仰着脸,双眸直直望着窗外夜幕下明亮的月亮。

清冷皓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白颂表情淡淡的,眉眼间有一丝忧郁和哀愁,整个人都氤氲着冷淡微凉的气息。

仿佛镜花水月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破碎消散。

萧澜望着白颂孤寂羸弱的身体,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肆意揉搓,一阵阵的抽疼,胸口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白颂早就注意到她了,视线淡淡地瞥过去,黝黑的双眸凝望着萧澜,表情平静,对她的出现并无意外。又或者,根本不在乎。

她已经丢掉了对外界环境变化的反应,自然对萧澜的出现或消失无感。

萧澜心疼得都快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