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勉说:“护肤品男女都能用。你的手背gān燥开裂,你没注意到?”
经常爬高架在户外画画,对双手是一种痛苦的折磨。特别是深冬时,单单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就会冻得僵硬,李笠要拿笔持续作画,为求手稳,不能戴手套,全凭意志力生抗下来。
他的脸尚能用帽子和围巾遮挡一二,手没有任何办法,关节处全部长出了冻疮。他不懂用护肤品,拿几块钱一管的冻疮膏涂抹了事,留下一连串深色的疤,天气稍一gān燥就发痒开裂。
李笠低头看自己的手,粗糙暗沉,满是疤痕和硬茧。他第一次觉得这双手这么不堪,每一个骨节都能刺痛他的眼睛。
原来他身上有这么多丑陋的细节。他从来不知道,但在外人眼中,恐怕都看得清清楚楚吧?
李笠突然对自己感到害怕。
如果他现在照镜子,会不会看到一个口歪眼斜的怪人?
这个疑问在李笠心中盘桓了许多年。就算到了三十岁,不少人夸他gān净帅气,手指修长,一看就是学艺术的,他还会经常不自信地站在镜子前来回审视,为一个细小的斑点嫌恶自己。
bào雨的徬晚,穷学生心中的自卑感被yīn沉的天气放大,区区一袋护肤品就可以把他吓六神不安。
夏勉盯着他沉默一会,向后靠着椅背,问他:“手为什么搞成这样?”
李笠低下头,回答得迟缓:“可能是,冬天的时候太冷了。”
“没戴手套?”
“……我老是忘记戴。”
“前几年的冬天更冷,没见你手上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