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晓晨对夏勉说“新年好”,许莘和丈夫给两个早已成熟独立的孩子发压岁钱。打开红包,里面除了红色的人民币外还有一封手写信,写着父母对孩子一年内工作生活的祝愿和期许,许莘要夏勉“劳逸结合”,继父要夏勉“从容不迫”。
夏勉带着两封手写信回家,在飞机上反复阅读,感到身体里的躁郁被久违的情亲温平,不再那么尖锐刺痛。
看起来,只要时间肯往后走,事情总会越变越好,总有一天每个人都能等到他想要的结局。
可是夏勉想不到,引起他爆发的导火线会来得这么快。
初五,甚至初六初七,李笠都没有联络他。
他在初五下午耐不住焦躁,一次次拨通李笠的号码,对面提示他“已关机”。
重复、重复、再重复地打一个得不到回应的电话,这个过程是机械性的。他的手指只要在屏幕上点一下,就可以拨通出去,“嘟”声过后提示“已关机”。他按一下挂断,再按一下拨通,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循环。
每循环一次,他的心就被碾过一次。天黑了他没有知觉,屋子里黑沉沉的只有手机发出的亮光他也没有知觉。回过神来时,手机黑屏关机,被他耗光了电。
他给手机充电、开机,坐在chuáng边撑着涨疼的脑袋,呼吸声粗重急促,就像是一头困shòu。
最终,李笠到了初八早上才联系他,语气轻松温和,似乎还含着笑:“我回来了,祝您新年好。”
夏勉问他:“你在哪?”
“我刚到家。”
“待在那别动。”夏勉说,“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