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池红着脸反驳:“六爷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六爷不是那样的人!”阿清笑够了,噌地起身,按住方伊池的肩叹息,“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不爱听,可是伊池,咱们就是个谁也瞧不起的服务生,你要钱,我也要钱,谁不是有难处才来gān这个?”
“你不爱勾搭人,也不想爬人家的chuáng,可你要给妹妹治病啊!”
“你自己想想,要是跟了六爷,别说你妹妹了,就算是再来十个病秧子,贺家也不可能任他们去死。”
“你许是要反驳我,说做人不能这样。”
“可你现在的工钱,根本救不了你妹妹,要不是有前几日六爷给的huáng鱼,你现在怕是要去买棺材板了!”
阿清说话向来直,方伊池不怪他,因为他知道阿清说的都是对的。
他住的那条邻里碎嘴的胡同里,这几日已经有人冻死了,要不是有六爷的金条,他怕是连最差的煤砟子都买不起,最后铁定落一个冻僵在犄角旮旯里的下场。
要想活下去,再活得稍微像个人样,攀上六爷是最好的选择。
可方伊池就是迈不出那一步,不是他清高,而是觉得真要那么做了,最对不起的是六爷。
六爷那么好一个人,怎么能跟他牵扯不清呢?
阿清见方伊池不说话,心知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便重新坐在梳妆镜前,擦了眼尾的红色胭脂,调笑:“咱们在这儿说什么都没用,人六爷哪里那么好攀?”
“哎对了,你那几个熟客呢?”
方伊池缓了缓神,揉着眉心道:“有日子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