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池和阿清走的是两个路数:他瞧着纯,客人大多是附庸风雅之辈;阿清泼辣,身边的客人总是寂寞难耐之流。
寂寞的客人爱动手动脚,阿清硬是练出一身灌酒的本事,能让来烦自己的人在动手动脚以前,先醉成软脚虾。但总归有那么几个有权有势的,阿清连灌酒都不敢灌,比如现在在他们身后落座的这两位。
方伊池现在才知晓,他们也算是贺家人。
不过想来贺老爷子也明白他们终究不是自家人,日常从不亲近,所以平头老百姓搞不清楚他们的来路,以至于以前阿清还和方伊池抱怨过,说他俩明明瞧着就是一般的有钱人,带来的仆役竟然还使枪。
绕来绕去,中间还有贺家这么一道。
他暗暗想,过几日若是见到阿清,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贺作舟却一扫先前的无聊,饶有兴致地把玩掌心里的茶碗。
后头飘来一声:“六爷,好雅兴!”
贺作舟不咸不淡地回了句:“闲得蛋疼。”
方伊池差点被口水呛到,慌慌张张回头去看,却见各人面色如常,立刻明白,贺作舟在家里怕不是早就懒得装了。
他猜得不错,却没看见他们颤抖的手,亦没发现后面两个中年男人眼底的恐惧。
贺作舟抱着方伊池,眼里那丝兴致不知为何又变成了烦躁:“你们去过平安饭店?”
两个男人苦笑一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去过。”
贺作舟搂着方伊池的胳膊缓缓收紧,嘴里倒还是不紧不慢:“哦,见过我活祖宗没?”说着,拍了拍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