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这是反悔了?”贺作舟的嗓音瞬间冷了几分,手掌却贴在他的后颈边,温柔地抚摸,“方伊池,你反悔也没用,老子是不会放你走的。”
贺六爷垂下了眼帘,不知道自个儿哪里得罪了小凤凰,让他一直在纠缠和离的事儿,心下烦闷,又见他额角沾了碎雪,忍不住把人往后一推:“快去烧香。”
方伊池跌跌撞撞地退了两步,红了眼眶,却硬是扭头走了。
一茬接一茬的香客在贺作舟身边推搡着走过,他bào躁得想要抽烟,奈何雍和宫香火太旺,光烧的香就够呛人的了。
不能抽烟,又没跟小凤凰一起去拜佛,贺作舟板着脸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愤怒的气场惹得旁人退避三舍。
谁知,竟还真有不要命的嗒嗒跑了回来。
贺作舟听见了细细软软的喘息声,一片青色的衣摆晃进了余光里。
“六爷。”方伊池又回来了,苍白的脸透出几丝病态的cháo红,“六爷,我还是不服气。”
“凭什么只有我在佛祖面前发誓?”
“您……您得陪我一起进去。”他红着脸,用小拇指勾住了贺作舟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晃,“咱俩成婚了,该一起拜。”
电光火石间,贺作舟忽然明白了小凤凰的意思。
敢情他俩又互相会错了意。
方伊池压根没想逃离贺家,他只是愤愤不平六爷不进去发誓罢了。
他哪儿是想换梧桐枝儿?他是要跟梧桐枝儿讲道理!
“您仔细琢磨琢磨,世间哪有这样的理?咱俩领过证,不管办没办酒席,都是一段姻缘。既然成了一段姻缘,哪有我发誓,您什么都不用做的道理?”方伊池说完,觉得自己挺有理,忍不住挺起胸脯,大着胆子注视贺作舟的眼睛,“如果六爷瞧不上我这个服务生,大可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