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作舟冷冷道:“怎么着啊,忘性那么大?”
贺六爷眼前闪过小凤凰烧过去的旗袍时坚定的目光,恨铁不成钢:“你那倒头妹妹净蒙人,你还要去看她?”
“忘……忘什么?”方伊池一头雾水,被六爷的火气吓得不敢言语,拎着裤子的边儿,蹭到chuáng角哆嗦,“先生,我还病着呢。”
“哟,你还知道自己病着?”贺作舟把他拽回来,按在胸口边,“方伊池,我就纳了闷儿了,人家生病巴不得早点好,成天躺在chuáng上养着。”
“你倒好,病起来难受得要死要活,还拼了命地要在外面瞎晃悠。”
“你找谁不好,找妹妹?”
“忘了她曾经是怎么对你的吗?忘了你烧衣服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了吗?”
“您……您冲什么啊?”方伊池平白无故挨了顿教训,也急了,他从chuáng上爬起来,端坐在六爷面前掰扯道理,“先生,一来我没忘记当初她对我做了什么,二来我也不是因为心软才去医院的。您是个明白人,怎么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呢?”
贺作舟屈起一条腿,睡意散了大半,拧亮chuáng边的台灯,偏头打量方伊池。
昏huáng的灯光照亮了小凤凰的侧脸,越发显得他眉目如画,就是最近病狠了,瘦了些,连眼下都有了淡淡的青色痕迹,瞧着怪可怜的。
贺作舟叹了口气,伸手摸他微红的脸颊:“得,我的错。”
“我不怪您。”方伊池神情一松,暂时忘了生病的事儿,“因为我知道您是担心我。”
“……但是先生,我在四九城跌打滚爬了好些年,虽然没您厉害,却也不是能让人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他说话的时候,眼里有光,像不灭的星火,“我知道什么人该原谅,什么人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