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晓得了。”方伊池松了口气,转身回到屏风前,冷静地掸了掸衣摆,总算有了些底气,“老爷子,您今儿个来我们屋里,是有什么事吗?”
贺老爷子耷拉着眼皮儿,gān涩地笑:“我儿子的房间,我还不能来了?”
方伊池心里一惊,直道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贺老爷子说完,将龙头拐杖往地上重重一磕,一边咳嗽,一边念叨:“世道变了啊,以前男妻都进不得家门,只能在外头搭个院子。”
“现如今共和了,平等了,是个人都敢觍着脸往我家门里凑。”
“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还敢把外头的歪风邪气带进来。”
方伊池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自个儿不受待见,却不想贺老爷子把话说得这般难听。
贺老爷子还没说完:“既然你已经是老六的人,就该记住咱们贺家的规矩。”
方伊池将双手缓缓揣进手焐子,低声回答:“六爷没跟我说过这些。”
贺老爷子话音一顿:“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和我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方伊池眼睛微微一弯,竟温和地笑了起来,“他和我说,和他在一起,什么也不用管。”
话音刚落,贺老爷子的拐杖就咣当一声砸在了桌角。
方伊池神情不变,挺直腰杆站着,摆明了不想再受气。而喜财也默默地走到了他身旁,立在沙发前,扛着枪,极具压迫性地俯视着贺老爷子。
一时间剑拔弩张,贺老爷子带着的下人不及喜财有气势,纵使人多,也没多大的作用,但单贺老爷子一个人,眼神就能压得方伊池抬不起头来。
好在就算抬不起头,他也愣是没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