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摸到枕边的保温杯,三哥买的,带吸管儿的那种。“三哥你别这么说我哥,我爸妈总在外面做生意,所以顾不上我,打小就是他照顾我的。那、那你睡吧,我就问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管我什么时候回来。”张扬受不了他感冒的鼻音,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杵窝子的性格,“有话说,说完了我睡觉。”

“没事儿,就是一睁眼,宿舍没人,我想你。”杨光像孤儿一样长大,天生没有安全感,“三哥你明天早点回来,我请你吃饭行吗?我这个月赚了点儿钱,想给你饭卡里冲2000,行吗?”

“行你大爷,你丫发烧烧晕了吧?”张扬气得在被窝里滚,“睡醒了吃东西没有?”

杨光瘪了瘪嘴:“没,想喝棒茬儿粥……三哥你睡吧,我明早等你啊。”

“等你大爷……”张扬还是掀了被子,气得恨不得把满柜子丝绸睡裙扔出去。这他妈什么人啊,有毒吧,发烧了还想喝棒茬儿粥,有毒吧。

张钊死活睡不着,也在被窝里翻滚,滚来滚去还是滚到地上,翻箱倒柜找起来。

满柜子都是堂哥的宝贝,具体什么款式张钊叫不出来,但都是特值钱的。他看看这个,觉得花纹不好看,再挑挑那个,觉得颜色太俗气。最后挑中了一条雪青色的缎面裹身裙,用脏手抹擦抹擦,觉得坐上去肯定特舒服。

拿着裙子,张钊悄默声儿地开门去找剪刀。剪刀在客厅里,他咔嚓几剪子下去,毁了堂哥的裙子,剪出两片自行车后座大小的布片,又咔嚓几剪子捅破了枕头,仔细挑出太空棉来,琢磨着怎么缝。

小仙鹤瘦,屁股上肯定没有什么肉,张叔儿那辆二八大跨的后座是铁架子,那坐上去多硌得慌。保不齐今天晚上就硌青了,白白的屁股蛋子硌出三条红印子来。

白白的、屁股蛋子、红印子……张钊突然又有一股蠢动,赶紧晃脑袋,把苏晓原水汪汪的眼睛晃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