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情人和夫妻都在这七年之痒上栽下跟头,但陈赫嘉清楚地明白,他和温言之间,连七年之痒都是个奢侈的东西,他和他分开不因为自己厌倦,也不因为那个人对自己不好,而因为他不想再对不爱自己的男人付出更多。
他是个多自私又多小心眼的人啊。
陈赫嘉慢慢蹲下身,紧靠床沿坐在地板上,捏紧照片闭紧眼。
他一向都承认自己脾气不好,却会在那个人面前伪装成最优雅最优秀的尖子生,家境清贫又如何,那些所谓的贵族气质他只稍稍模仿便能学会,于是在一群富豪之子里、在别人艳羡的眼光里活了整整七年。
但终究,敌不过一颗隐忍太久、又寂寞太久的心。
——我喜欢你,温言。
——嗯?好。
太多结局都早已被开局预言。
——我们分手吧,温言。
——嗯,好。
看啊,多相似。
从开始不能回头,到最终不会回头。
陈赫嘉坐了一会,又觉得自己跟个青春期少女似的在这缅怀青春实在没什么意思,于是将照片塞回去,钥匙……也塞回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挂到衣架上去。陈赫嘉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想,过去已经过去,未来却还很漫长。
收拾好凌乱的房间后陈赫嘉便去了浴室。
伤口不能沾水,他也只能勉强脱了衣服打湿毛巾擦一擦身体,过程里后背擦得尤为艰难,但到底是独自生活这么久了,陈赫嘉还是动作很快地做完清洁,再接下来,就是吃药、睡觉。
所有的窗帘被关上,灯光熄灭。
陈赫嘉裸着睡在柔软的被子里,一片黑暗中他竟然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自从那天早上感冒加重之后,陈赫嘉便经常感到有些发热,鼻塞、头疼,尽管吃了药也无济于事,于是陈赫嘉只好把这当做是春季来临的例行感冒,放任它自己发展,说不定,睡一觉就又好了呢?
但是今天半夜他被热醒了。
身上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紧接着是呼吸困难,陈赫嘉辗转翻身,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压得无法动弹,“嗯……”他皱眉,噘着嘴去推拒。
“宝贝儿……”
烫人的气息喷薄在颈间,黑夜里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做什么?”
陈赫嘉睡得迷糊,一双漂亮的眼睛半阖着瞧人,“你回来了?”
习惯性地就说了这一句话,身上不断作乱的手却忽然停下来。
“……嗯,回来了。”
说完之后男人缠着他去吻他的唇,他牙关微开,铺天盖地的酒气便在那一瞬间涌进他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