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夏。”
听到喊声,喻夏恍惚转过头,戚寻樟高大的身影从走廊尽头快步过来,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视线定格在那人略显担忧的面庞上。
戚寻樟的手搭上喻夏的肩膀,用力按住,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宽慰人心的力量:“没事吧?”
喻夏的眼睫轻轻眨了眨,回神摇了摇头,哑声回答他:“我没事,我妈……已经被送去太平间了。”
“别难过,我在,后面的事情我帮你办。”
喻夏红了眼睛,他明明不想哭的,但在此刻面对着这样的戚寻樟,心里却莫名地发酸。
戚寻樟递纸巾过去,轻声安慰他:“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喻夏点头:“……谢谢叔叔,我真的没事。”
有戚寻樟帮忙,吴明丽的后事办得很顺利,她年轻时从农村来城里打工,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跟家里断绝了关系,来悼念的除了左右邻居和跟她一起做生意的朋友,便没有别的人,追悼仪式走了个过场,就直接火化下葬了。
墓地就在喻端的旁边,在喻夏的坚持下,没有将他们合葬。
“我妈到死还惦记着他,就让他们以后继续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个邻居吧,合葬就算了,不然死了都不得安宁。”
站在墓碑前,喻夏漠然地看着黄纸燃烧成灰,小声告诉戚寻樟。
戚寻樟的目光掠过一旁墓碑上喻端的照片,微蹙起眉,片刻后轻声一叹,没说什么。
喻夏面色平静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在风中翻舞的纸灰,心里有个声音在默念:“妈,你以前总骂我不许学我爸,可喜欢男人这回事,是会有遗传的,我是爸的儿子,我天生就像他,我喜欢的人现在就站在我身边,我会努力争取,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可你也管不了我了。”
下山时起了风,喻夏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喷嚏不止,戚寻樟脱下西服外套给他:“穿上吧。”
温热的气息落到肩头,带着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喻夏扬起笑脸:“谢谢叔叔。”
戚寻樟怔忪了一瞬,这个小孩……母亲去世了还笑得出来,但见喻夏这样,苛责的话到嘴边他却又说不出口。喻夏过得不容易,他知道,这小孩明明就比他儿子还小,心智却远比戚游成熟,都是被生活磨砺出来的。
“感冒了吗?我听你嗓子好像有些哑。”
“还好,可能这两天没睡好。”
戚寻樟点点头:“走吧,一会儿回去路上给你买点药。”
回程戚寻樟特地叫司机在药店门口停了车,让司机下车去帮忙买药,叮嘱喻夏:“要是过两天还没好,记得去医院看看,发烧了也立刻去医院。”
喻夏没太当回事,感冒而已,不吃药就能好的小毛病,何必小题大做:“我回去喝点热水就好了……”
“以后你一个人,更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何况你现在还是高三的学生,身体很重要,不能马虎,别不把小病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