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妈妈的话讲,隔壁的男孩子温和、知礼、善言谈,在她拜访过程中始终面带微笑待客,这些都是凌远极端匮乏的品质。
没多久门铃响了,凌远去开门,是隔壁新搬来的阿姨回搬迁礼。阿姨见到凌远也很喜欢,听说凌远在读的学校正是自己儿子要转去的那一间,便强烈要求凌远次日带萧镇同往。
凌远不太愿意接触生人,但长辈拜托不好拒绝,和新邻居也有必要打好关系,因此便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凌远永远不会忘记他第一次见到萧镇的那个早晨,他像往常一样早起,洗漱,吃早点,跟家人道别,出门,接着按响了隔壁的门铃,等待妈妈口中那位温和、知礼、善言谈的少年。
门开了,敞着衬衫露出胸肌的萧镇斜靠在门边,下巴略微上扬,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凌远,狭长的眼眸中投射出的眼神像冰,狠狠得刺进了凌远的胸膛。
那一瞬间,凌远终于体会到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萧镇的转校让他们学校又掀起一阵小高潮,帅哥榜重新洗牌,女生们纷纷转向,一些之前对凌远有好感的女生因为迟迟得不到回应,也逐渐靠向了萧镇那一边。
凌远发现萧镇在学校还真的是温和知礼善言谈,无论对谁都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面对来告白的女生也都温文有礼,绝不说让女生下不来台的话,越来越多的女生沦陷在他的温柔中。
这种现象在他们升入高中部后变本加厉,很快二人就有了新的代号,凌远是忧郁的王子,萧镇是温柔的骑士,只是王子的眼中没有公主,只有骑士。
青春期的萧镇身高猛窜,原本就比凌远高一些的他,在高一快结束时已高出凌远近一个头,凌远在两人面对面接触时,不得不经常抬头仰视。
不知从何时起,凌远的视线开始有意无意追逐着萧镇,看他晨练,看他打球,看他读书,眼里只容得下他,那直白的视线青涩得不知掩饰,只要有心便能发现。
凌远把女生给他写的情书翻出来对比,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这种心情就叫恋爱。
凌远不喜欢人前的萧镇,他认为那万人迷的笑容太虚伪,他喜欢跟他单独在一起时的萧镇,那个孤傲冷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萧镇。
除去凌远单方面的注目礼,在学校里他和萧镇的互动其实并不多,两人甚至连话都不怎么说,但他俩却是公认的一对好朋友,有女生甚至开玩笑地说凌远是“勾搭萧镇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只因萧镇刚搬来那几天因为对道路不熟悉,上下学都跟着凌远,这在后来似乎养成了习惯,之后的每一天萧镇都坚持跟凌远结伴同行,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二人高中毕业,就连萧镇在高中接连处了几个女友,放学后也只跟凌远一道回家。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凌远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他总要刻意放缓脚步,恨不得时间过得更慢一些,红灯再久一些,回家的路再长一些。
萧镇父母很忙,经常出差,凌远妈妈很热情,每次都留萧镇晚饭,对于这个自己儿子从小到大交得第一个朋友,她自然是欢迎得不得了。
吃过晚饭二人就在凌远的卧室里写作业,凌远又经常性望着萧镇的侧脸出神,萧镇发现后总是冷冷地瞥他一眼,他便连忙低下头做出看书的样子。
有时萧镇不愿回家一个人睡,就直接留宿在凌远家,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纯洁的凌远愣是没有过非分之想。
高二的某一天,洗过澡的凌远靠在床头看书,听到浴室门响,抬头便看到萧镇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睡裤走了出来,浴巾披在头顶,右手随意擦拭着湿漉漉的黑发。
凌远立刻移不开视线,目不转睛地望着萧镇朝自己走来。
萧镇居高临下地看了凌远一会儿,突然开口,“你喜欢我。”
凌远只愣了数秒,默默点了点头。
萧镇难得地冲凌远笑了下,却不是人前那种温柔的笑,而是带有几分戏谑。
一笑过后,萧镇便俯身过去,吻了凌远。
凌远脑中一片空白,萧镇便在凌远稀里糊涂的时候要了他。
就这样,凌远的初恋、初吻和初夜都给了同一个人。
自那以后,两人便保持了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高考时萧镇报了省会某所高校,凌远报了同城的音乐学校,两所高校有一段距离,二人分开居住,萧镇想做了便打电话把凌远叫过去,第二天一早凌远独自离开,二人的关系似乎形成一种定式。
凌远觉得萧镇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唯独对自己很冷酷,奇怪得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倒甘之如饴。每当萧镇用那种冰冷或轻蔑的眼神高高在上俯视他的时候,他便兴奋得连指尖都酥麻难耐。
用妈妈的话讲,隔壁的男孩子温和、知礼、善言谈,在她拜访过程中始终面带微笑待客,这些都是凌远极端匮乏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