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保密性,防偷拍,这里四面无窗,墙壁上镶满了造型别致的小灯,在暖黄色灯光的烘托下,营造出了一股虚假的温馨感。
——虚假。
这是徐涓的感受。
他过惯了纸醉金迷的日子,非常清楚金钱有多万能,只要钱花到位,你想要什么感觉,收钱的人都能为你安排得妥妥帖帖。
如果安排不好,说明钱太少了,一百万不够就来一千万,一千万也不够,如果你肯再加一个零,就能得到更好的服务。
但无论加几个零,假的就是假的。
一个商业定位是偷情的隐蔽会所,装潢得温馨一点,就能变成“家”了吗?
徐涓一肚子火,一个小时了,仍然没消。
他一想到裴聿现在回到学校了,正在亲密指点那个叫什么汀汀的女的,并有可能一边教人家一边得意地想:徐涓气死了吧?……他就就真的气死了。
裴聿怎么能这么过分呢?
明知道他会吃醋,会不开心,依然要故意拿捏他。
徐涓甚至偏激地认为,裴聿是在“调教”他,就像有的人养猫养狗,当小猫小狗不听话惹事了,主人轻轻打它一巴掌,吓唬它一下,它就知道,下次不能这么做了,否则会受惩罚。
徐涓想象力丰富,联想到这方面,脑子差点炸了。
他摆出一张冰冻到北极的冷脸,服务生一路战战兢兢,带他进单间:“先生……”
“你出去吧。”徐涓自己打开灯,把服务生赶走。
这是一间套房。
客厅布置得像家庭影院,沙发,大屏幕,暧昧不清的灯光,往深处走,里面有门,推开就是卧室。
徐涓在沙发上坐下,随手选了一个电影开始播放。
其实约李梦洲是一时冲动,他知道这么做不对,即使和裴聿生气,也不该找李梦洲,因为他现在真的是没钱了,他没法给李梦洲好处,却利用过去的关系,把人家叫来了,然后呢?白嫖?
徐涓被自己的操作秀到了。
他发现,他越来越不体面了,以前的他虽然渣,但大部分时刻是冷静的,能在任何人面前保持风度翩翩,即便他的本质是废物花瓶,也是一个有魅力的花瓶。
可现在,他还有什么风度可言?他就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神经病,事业、家庭、爱情……各方面都失败,所以才易燃易爆。
徐涓低头,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火忽然消了,他不生气了。
他承认,这不是裴聿的错,他的憋屈不是裴聿给的,但他把矛头一股脑地推过去,跟裴聿生气,不就是因为裴聿对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