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正当连夜赶来的大夫想不通二公子为何会从床上摔下时,木兆微笑拒绝围上来的莺莺燕燕,径直走上二楼,推开了凤娘的房门。
凤娘本是江南人士,随心上人私奔至京,不想沦落烟花之地。京城风霜未减其柔美,反倒添了几分婉转。此时她见有人闯入,停了手中琴,秋水剪瞳遥遥望来,似有百般柔情与他诉说。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得了这么一双含情目呢?
然而木兆看也未看,直直朝软塌走去,盯着塌上侧躺的男人,沉默不语。
“师兄,你挡着我看美人了。”塌上的人悠悠睁开眼,拢起胸前大敞的衣襟,含笑道:“怎么,不陪你家小傻子,想来看我了?”
“……”
柳生瞧出师兄脸色不对,对凤娘使了个眼色,见她出去,才正色道:“何事?”
“可有法子医阿若的痴病?”
“我当什么事,”柳生放下心来,漫不经心地拿起酒杯,“你又不是不知,他娘那时忧思过度,体内又有余毒,阿若能生下来已是不易。这从娘胎里带出的毛病,哪有凡药可医?除非……”言至于此,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坐起,酒撒了一身也不顾,“难道你……?”
“对。”木兆平静地望着他,“他娘对我有恩。”
“你本便是得了天地灵气的桃枝,若无那舞伎的心头血,假以时日,你也可化成人形。这恩情,你陪那傻子这么久也够了,哪值得你……”柳生愤怒起身,“砰”一声捏碎了酒杯。
“我不想看他受欺负了,唯有自己成长才能一如永逸。你知我不喜日出,白日修炼顾不得他,”木兆仰头看他,若无其事地捏住他手,“别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