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高和女演员搭戏非常不便,很难接戏,就只好随他去了。
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长这么高有什么用”,从来没想过在某个行业里,这样的身高会是甩开千万人的优势。
“很多体育生花了好几年都跳不过的高度,他抽空练了一阵就能越过去,他都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您真的确定要让他放弃吗?”
贺子馨眼中的气焰弱了下去,“有这些优势又能保证什么呢?”
“人如果看见自己三十年后的样子,接下来的二十九年就变得没意思了。”盛星河笑笑说,“我就是国家田径队的,我从来没后悔过练跳高。”
贺子馨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了骄傲与信仰,那些她曾经拥有却又失去的东西,在娱乐圈中随波逐流,她早已忘记自己的初心是什么了。
她忽然觉得这个人的眼睛像是单纯的动物,清澈又明亮。
或许只有心思单纯的人,望出去的世界才是美好的。
贺子馨轻轻地叹息一声,“我真搞不懂了,练跳高有什么可骄傲的,一个个的,都那么拼命,就为了一枚奖牌?”
盛星河看了一眼小朋友,眼神中充满坚定和期待。
“跳高当然没什么可骄傲的,可他是贺琦年,如果有一天您愿意抽时间去看场比赛,我想,在赛场上发光发亮的他,一定会成为您的骄傲。”
练跳高当然没什么可骄傲的。
可他是贺琦年。
盛星河最后这几句话在贺琦年的脑海里不停盘旋。
一遍又一遍……
像是有人往他胸口上射了一箭。
谈话结束,盛星河和贺琦年一起将贺子馨送出公寓。
一辆白色的商务车从路口掉头,缓缓向他们驶来。
“慢走。”
贺子馨点了一下头,看向贺琦年,“不准不接我电话。”
“我知道啦——”听起来略微不耐烦的语气,但盛星河知道他会听话的。
贺子馨人虽然走了,但还是留下了两点要求,专业课不能就这么混过去,另外一年内进不了国家队,就得好好准备出国进修的事情。
“现在有没有觉得肩上压力很大啊小盆友?”盛星河捏了捏贺琦年的肩膀。
“相当大……”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你要开始慢慢适应起来,将来会有更多更多的选择和挑战。”
贺琦年点点头,但比起这些,他眼下最关心的还是一个问题——
“你明早会送我去省队吗?”
“……嗯。”
盛星河从贺琦年家离开后,又去超市买了一大罐鲜奶,贺琦年上回夸他做的酸奶味道不错,他准备再做一杯让他带过去喝。
嘴甜就是好啊,到处占便宜。他心想。
…
隔天一早,大家在校门口集合。
田径队里的人经常在一起训练,就算不是一个项目不知道对方名字但总归是见过面的,年轻的少年少女凑在一起就开始闲聊,队伍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