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私,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件自私的事情,但这个词从盛星河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令人难受。
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得干干净净,十指无力地插进发根。
贺琦年的情绪有些崩溃,叹息一声:“你能不能别说了,我真的不想听。”
盛星河哑然,更令他手足无措的是贺琦年接下来的反应。
他就像个被欺负了的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垂下,右手遮住了眼睛。刚开始只是揉了两下,吸了吸鼻子,很快两只大手就将整张脸遮盖住了。
盛星河听见了很微弱的抽泣声。
……
哭了。
Amazing。
这,这是算是被他惹哭了?
盛星河从小老实巴交从来没欺负过人,连小女生都没哄过,更别说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
这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怔在原地好一会才想到要走过去摸一下他的脑袋。
贺琦年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推开。
酒精把人的情绪都放大了无数倍,刚才的一通表白把他浑身的力气和热情都调动完了,剩下的全都尴尬,无措还有失望。
“别管我了,你想走就走吧。”冷冷的语调充斥着的却都是无奈。
“你心里真的这么想吗?”盛星河问。
贺琦年抬起头。
盛星河对上了一双没精打采的眼睛,还有那颗小小的泪痣,不过贺琦年的脸上并没有泪痕,只是眼底通红,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暴露了他刚才的状态。
“哭包。”
盛星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在欺负你。”
贺琦年沉默不语。
安静的气氛容易让人冷静思考,他开始反思自己刚才说话的态度。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吼你。”贺琦年曲起膝盖,双臂抱住了小腿。
跳高运动员的身高比例都是要经过严格测量和筛选的,贺琦年的四肢细长,膝盖能越过肩膀,而此时却抱成一团,显得弱小无助,可怜巴巴,像是一颗蔫了的大白菜。
盛星河甚至想给他拍照p个表情包。
“我只是有点难受。”贺琦年说完,又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开始低声抽泣。
盛星河:“……”
少年的情绪真是如同沿海的天气,前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就狂风暴雨。